肃海转头看着她,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他交代得太顺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我们一点点来分析。”沈亭暄掰着一根指头,“首先,是绑架蒋小姐,有问题吗”
肃海思考了一下,脑海里又重新回放了武昭文的供词,最后摇了摇头,“没问题。”
“嗯那然后是苏定。关于这个,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得很模糊跟了好几天,最后找到了适合下手的时机,因为当时人来人往,并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所以他得手了。”肃海想了想,“他在这一段情绪非常投入,仔细了描述了受害人受伤的情形,明显是在回味当时的那种快感,从语气到神态都透着一种餍足,是后面的交代过程里没有的。”
“所以是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吗”沈亭暄咬着下唇思考着,语速也随之慢了下来,“存在什么样的因素,跟其他几个案子都不同,会让他变得很兴奋、很满足呢”
“是血。”肃海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但那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抓住,只看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从蒋微到田瀚云,如果把恐吓你和袭击我的这两次都算上,只有那一次他是真实地见到了血的。据他的话来看,案发时他是在现场的,亲眼看着受害人头破血流,惊恐万状,大概是血和恐惧刺激了他,让他更享受这个过程。”
“他殴打田瀚云的时候,田瀚云没有流血吗”
肃海摇了摇头,“流了,但很少。因为他是赤手空拳地去打田瀚云的,所以只是前几下打破了鼻子,出了点血,其他都是内伤。”
“那这么说的话就很有可能了。”沈亭暄说,“好,这个暂且也没有问题,那唐淼淼呢他怎么制造的车祸呢”
“利用轮胎。”肃海说,“他在一家汽修厂上班,看出唐淼淼的车胎长时间没有进行保养,侧面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便用一把随身的小刀加深了裂纹,最后导致唐淼淼在深夜飙车时车胎突然爆炸,车子失控撞向路边。”
“唔,那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还跟他的专业对口,想必做起来也很容易。”沈亭暄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这会不会太巧了,他就一定有把握车胎会爆吗”
“按他交代的,他一看那车胎就知道再跑不了了,只要敢开上路,爆胎就是早晚的事情。”肃海打了方向盘,把车开进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里,沈亭暄从包里拿出墨镜口罩给自己一一装备上,两个人下了车。
“也对,他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懂得多。那田瀚云呢,他说什么了”
“就更简单粗暴了,跟着他,连机会都不用找,冲上去揍了一顿。田瀚云又打不过他,他揍完就走了。”
大概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临近中午,超市里的人不多。两个人直奔生鲜区,沈亭暄隔着玻璃鱼缸,对着几条优哉游哉的鱼迟迟下不了决心。
“买草鱼吗草鱼会不会刺太多呀,还是买条江团咦,这是江团吗它有胡须啊不是鲶鱼吗”
肃海还在思考着案子的事情,听见她的话,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江团的学名叫长吻鮠,鲶形目的,跟鲶鱼是有点儿像,但仔细看它的尾巴分叉,鲶鱼则不。你要是烧麻辣鱼,选它就挺好。”
“哦小海知道的真多呀,听你的”沈亭暄不放过任何一个吹捧他的机会,指了指鱼缸里其中的一条,对师傅说,“就选它了,师傅,麻烦帮我们处理一下。”
师傅杀鱼的动作简直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五六分钟的功夫,就把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变成一堆处理好的新鲜血肉,拿塑料袋装了,贴好价签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