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亭暄点点头,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我知道,有新进展了嘛。”
“鱼吃不成了。”
“没关系,”她屈指弹了弹袋子,一颗被稀释的粉红色血珠便顺着内壁的边缘流了下来,“留着庆功的时候吃吧。”
一路上,肃海又先后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沈亭暄就在一边沉默地听着。
“你们再去问一下田瀚云,上次的笔录我看了,他说到最后,好像还有些事情没说完,你们追一下这个事情,看是不是能挖出来些新的东西。”他顿了顿,“嗯,我这就回局里,周沙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好,随时联系。”
他挂了电话,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车子慢慢从小路开了出来,驶入繁华的主干道,肃海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接下来去哪儿,回家还是回剧组”
“跟你回警局。”沈亭暄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找个地方就能好好待着,我就是”她笑了笑,“想离真相和你更近一点儿。”
还没到警局,周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肃海没来得及腾出手,沈亭暄就先一步替他按下了免提。
“副队,新情况。”电话那头,周沙的语气显然有些凝重,“我把苏定的照片给武昭文看了,他说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下的手,他袭击的是另外一个人。”
“果然。”肃海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应该已经不记得名字了,我让季甜和佳期去找田瀚云了,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线索。”
“嗯行,我这边也再查一查同时间内所有被高空坠物砸伤的案子,武昭文交代了作案地点,我缩小一下范围,不过受害人很可能当做意外事故,没有报案。”周沙说,“不过副队,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儿的啊”
“因为他的描述我把苏定的卷宗看过很多遍,但重点都放在了当时的案发情况记录上,对伤情鉴定只是扫了一眼,略微有些印象。早上他说到受害人头破血流、描述当时场景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刚才,才想起来苏定自己说过,在吊灯坠落之前,因为灯光闪了闪,他稍微留了心,所以当后来吊灯坠落的时候他躲了一下,避开了头部,吊灯砸中肩膀。我想起来伤情鉴定上写的是右肩轻微骨裂,背部多处擦伤,而这些伤并不会有大量的出血,跟武昭文的供词完全矛盾。”
“所以你就断定他袭击的人不是苏定”
“基本断定,”肃海说,忽然感觉沈亭暄在看自己,便转过头去回望着她,沈亭暄连忙摆了摆手,转到另一侧看车外飞快后退的街景,“还有就是,我注意到他在整个审讯过程里,对受害者本人记忆犹新,但对他们的名字却毫无印象,我们只有说到具体事件时,他才能回想起是哪一个受害者这给他,不,应该说这是我们失误的地方,我们向他提到了蒋微、唐淼淼和田瀚云,唯独在说苏定的时候,没有说起他的名字,而武昭文又交代了他做下的案子另一起高空坠物,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以为他说的那个受害人是苏定。”
周沙连连点头,这几句话说来顺理成章,也并没有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艳之感,完全是诸多细节叠加之后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几乎就差一点,他们就毫无觉察地走进了误区,甚至连嫌犯本人也都承认了如果真的就这样盖章定论,翻过了这一页,大概终其一生也不会再反应过来。
肃海的过人之处就在于此。
他细致,敏锐,对待任何情况,不论是顺理成章的进展还是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