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暄正在隔着玻璃观察,听到他说话,便把目光稍微移开了片刻,“震惊。”
“”周沙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就这么这么震惊的”
陈佳期从后面过来,拿了活血化瘀的药酒扔给他,“你别转了,烦死了,去涂点儿药酒,省得明天肩膀疼。”
“等等再去,现在正是这部戏的高潮部分,我舍不得离开。”
“那你就安静点儿。”
审讯室里,肃海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那人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着他,要不是他薄薄的衬衫下的胸膛还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而轻微起伏着,他几乎就像一尊令作者引以为傲的雕塑。
从他进来到现在的十多分钟里,一直都保持这样的状态。
“我确实没有想到会是你,”肃海首先打破了沉默,“但仔细回顾一下,竟然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对面的人仍是那副时间被静止了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分。
“苏定。”肃海的耐心流失得非常迅速,很快就不愿意再跟他这样沉默下去了,“说说原因。”
过了好一会儿,苏定的肩膀忽然动了动,他转了转脖子,看着一侧黑漆漆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的玻璃,“她在那儿看着我吗”
肃海迟疑了一下,“你是说亭暄吗”
“嗯,”他愉快地点头,朝着看不见的玻璃后面挑了挑眉毛,“她在的吧”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是他不喜欢,”苏定说着,又露出了刚才的那种笑容,转回头来看着肃海,“他狂妄自大,谁都看不上,但我可不是那种人。”
肃海微微皱眉,“他”
一根手指随着喉间溢出的浅笑,轻轻地戳了戳胸口,“他在这儿睡着呢。”
“卧槽,精神分裂吗”趴在玻璃上的周沙一脸难以置信。“是装的吧,哪儿有这么巧啊”
肃海仔细地审视着他。
“你能分辨出我们的吧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稍微聪明点儿。”苏定眨了眨眼。
“这个不是我的工作,如果有必要,之后会有专业的人来对你进行鉴定。”肃海收回了目光,拿起手边的资料随意翻着,“按照你的说法,是他不喜欢亭暄,在出席活动的时候抢了亭暄的红毯,所以你要教训他,是吗”
“你不想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肃海摇了摇头。
苏定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那我偏要说。”
接着,他便真的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
“那个家伙,表面看着威风,粉丝还天天吹什么桀骜不驯,其实就是个胆小鬼,事情稍微变得棘手一点,他就处理不了,只好躲起来,把烂摊子都扔给我。学生时代,我帮他打过架也考过试,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要老老实实地缩在这里,就能享受我带来的所有风光。”他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能尽可能地占用这具身体的大部分时间,这个世界这么好,天也蓝,水也流动,我只怕看不够,所以尽管那个家伙惹出的事情再麻烦,我都愿意替他处理。只是除了一点,”他有意无意地朝着审讯室旁边的那面玻璃后面看去,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好似发酵了的笑意,“沈亭暄。”
肃海没有做声。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