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鱼不知道那天她离开后,爹和族老对兄长说了什么,以致兄长竟然会对她说,“妹妹,你若愿意,你我兄妹便可成夫妻,你若不愿,哥哥便放你离去,来日将你许给爱你之人为妻”
兄长这是动摇了啊。
陆家到底掩藏了些什么
竟连纯良正直的哥哥也犹疑了,兄妹怎可成夫妻
她不能,亦不愿
更何况她已非完璧,腹有珠胎
“爹,女儿要去千佛寺进香礼佛一段时间,求爹应允”
陆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沉鱼,他知道她是在反抗。
也罢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可以好好想想,也可以避避曹苏两家的人。
“带好护卫,注意安危”,陆老爷看着陆沉鱼冷着脸道,“不必着急回来去吧”
陆沉鱼听到爹同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会被软禁在家中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再过几个月恐怕就掩藏不住了。
腹中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她要生下来。
“妹妹”
自那日,他与妹妹已有多日未见,恍若陌生之人
陆宇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今日妹妹便要离开家去千佛寺了,他该与她见一面。
他的轮椅挡在了陆沉鱼马车的前面,即使陆沉鱼至始至终都不曾露面来见他这个兄长。
那天,那些话说出口,他便后悔了他伤了妹妹的心。
“妹妹”,陆宇知道陆沉鱼不会见他,他便在马车之外道,“哥哥定会护你一切,皆如你心意,哥哥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说完陆宇便让开了道路,任马车缓缓往城外而去。
陆沉鱼在马车之内,听着马车外兄长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可信他又如何
此事哪里由得他爹不会同意,族老亦不会允许
除非如那日曹苏两家,逼迫着陆家让步如此,她便可外嫁
陆沉鱼心中惶恐不安,荒缪的兄妹婚约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吐不出气来。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兄长,甚至不知道未来她该何去何从
难道终有一日她也会成为她的娘亲,成为族谱之上的亡人,被雪藏在后宅,而后郁郁而终
“昭儿见过二姐”
陆昭正值十二岁,许是发育的晚些,陆昭看着单薄极了,个子也不高,清瘦的脸庞还有几分稚气,他刚从苏州府的怀兴书院回来,听大哥说二姐在千佛寺礼佛还愿,便迫不及待的来见二姐。
陆昭是陆家唯一一个不爱医书爱诗书的人,陆老爷虽然发了很大脾气,可还是不惜重金,动用人脉才将他送入了苏州府鼎鼎有名的怀兴书院。
“阿弟,快过来让姐姐纯矗萘嗣唬俊
陆沉鱼将陆昭拉到身旁,摸摸他的脑袋,满满的关怀,一直以来的郁闷之气也因阿弟的到来消散不少。
“二姐,我好着呢”,陆昭没有一点不耐烦,他笑弯了眉,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在书院好吗学问是否有长进”
“恩,当然好了”,陆昭面对陆沉鱼总是沉稳的像个男子汉。
向来爱书的陆昭已是一副文人之风,小大人的模样,懂事知礼。
“多亏了二姐给我买的书册,第一本便是致远公子早年的字迹,后来我又写信央求二姐给我再寻寻”
“后来那一本不好吗”,陆沉鱼对诗书字迹没什么研究,在她看来,第二本比她买的第一本写的字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