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得抬袖子擦了把脑门上细密的汗珠子,声音更粗了:“说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误会我了?那你是不是得向我道歉啊?”
人家说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据的,周牧野想,城里人就是聪明,又聪明又有条理。
“对不住……”
是他小人之心了,确实应该道歉,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跟她视线交接,一看到她,他就浑身发热。
苏桃看着他漠视的反应,虽然心里急,但也知道,这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在新婚夜给了人家一刀呢,人家能不防着她吗?
或许在周牧野眼中,她现如今的种种举动,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会让他看到她的一颗真心的,她会和他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她知道,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她会去参加高考的,她底子好,在家温书都行。
她要考医大,一是因为她的志向本来就是当医生,二来,因为周牧野以后做建筑工,大大小小的伤啊痛啊的总会有的,她得好好照顾他。
当年她爷爷那一辈,周牧野的爷爷替她爷爷挡过子弹,两个老人互相定了娃娃亲,到了日子,她爸本来是想送她姐姐来农村的,她姐姐精,背着她爸妈和县革委会副主任家的儿子胡先进好上了,胡先进在机关里开车,两人还偷偷扯了证。
她爸是个特别传统的人,觉得一定要信守承诺,便将眼光转到了小女儿身上。
上辈子,她怕这个男人,也恨极了自己的父母,觉得他们不近人情,不顾她的意愿,所以即便在这花溪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愿意回城去找自己的父母。
就这么蹉跎了一生。
如今,她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这个男人在城里多年,一直在等她,寄钱寄信,只是,造化弄人,她从来不知道他在等她,这个男人,她要用心去守护。
“我可以去上工了吗?”
因为害怕小媳妇又红眼眶哭鼻子,周牧野不自觉地放柔了自己的声音。
苏桃这才回过神来,迎面撞上他难得温柔的眼神,他鼻梁特别挺直,就像他的为人,虽然是他媳妇儿,但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上辈子从来没有侵犯过她,这对一个农村糙汉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凶悍的外表下,其实他有一颗特别柔软的心。
她抿了抿唇,挤出一抹笑容来:“嗯,你去吧。”
周牧野这才发现,她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周牧野心里骂了句娘,这苏桃的梨涡晕人,他脑子里都成了一团浆糊了,得赶紧走,不然他要缴械投降了。
大堤那头,三个青年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小声议论:“你们说,那周牧野和他媳妇儿,在干什么呢?”
姚国华因为去过几次县城,还进电影院看过电影,颇有见识道:“城里人开放,我以前去县城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小公园里亲嘴,我估计,周牧野跟他媳妇儿躲哪个小林子里亲嘴呢。”
“啊?就在外面吗?”
姚国华轻嗤了一声:“看你没见识了不是?城里人都在外面亲嘴。”
“娘哎,那样成什么样子了?”
周牧野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败军落荒而逃似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又想起她那娇嫩嫩的嘴唇,忍不住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
姚国华立刻兴奋了:“看到没?看到没?周牧野摸嘴了,刚才肯定亲过了。”
苏桃在回去的路上想着,看来是不能等周牧野了,挑河少说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她等不了这么久,回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