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拍拍她的手:“妈,不用忙了,牧野他什么都会做,想吃的话,我会叫他做的。”
于虹又抹了把泪:“怕你不肯见我,所以没有事先通知你,没捞着牧野在家,真是可惜了。”
苏桃笑笑:“过完年,我带他去县城。”
“好好好,妈做饭招待你们。”
说着话的功夫,外面下起了雪来,苏桃心里紧了起来,他还在水溪村挖河呢,这都下雪了,应该要放工了吧?他会不会为了逃避她,连雪天都傻乎乎地留在那里出工吧?
苏果看了看外面细碎的雪花,语气有些焦急:“妈,咱该走了,一会儿雪下大了,不好开车。”
“你和先进上车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苏果和胡先进出了屋,于虹忍不住抓住了苏桃的手,又红了眼眶:“桃子啊,你和妈妈说,如果你当真不愿意在这里生活,妈妈会想办法的。”
女儿越是这个态度,越是让她觉得恐慌,这太反常了,临行前,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那么激烈反抗,她那么坚贞不屈的,可来了几天,突然就变成这样。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特别害怕女儿想不开,故作平静。
她害怕她的心已经死了。
苏桃摇了摇头:“妈,我的丈夫周牧野,他虽然是个农村人,但我相信,以后他会大有作为的,我愿意和他过日子,我会和他把日子越过越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苏桃把她那将信将疑的妈送到了大堤上,就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高大男人,他肩上还挑着一副柳框,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他越走越近。
坐在车里的苏果,就这么看到了苏桃的丈夫。
周牧野好些天没好好理发刮胡子了,棉衣上到处是补丁,膝盖上也是两个大补丁。
苏果对苏桃男人的唯一印象是,穷酸的傻大个。
她连车都没下,这么个农村男人不配她下车寒暄,她只摇下了车窗,对着于虹喊道:“妈,雪下大了,快上车吧,一会儿天又黑又下雪,真没法开车了,这村里又没有路灯什么的。”
于虹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眼眶中含着泪,情绪激动道:“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对我家苏桃,她是个好孩子。”
周牧野本能地点了点头:“您放心。”
于虹恋恋不舍地上了车,一直从车里探头出来和他们挥手,边挥手边喊:“快回去吧,外面冷。”
身边的男人也说:“回家吧。”
苏桃心里暖呼呼的,一切都不算迟,妈妈在两小时车程外的县城里,她想去看,转一趟车就能到了,她以后可以经常回去看她的。
她去握男人的手,男人的手已经放到了扁担上,只给她留了个背影,她便去追他。
追到他身边,笑眯眯地看他:“因为下雪,所以收工了吗?歇几天呢?还是说一直到过年,都不要上工了?那样可就好了呢,反正没多少天就过年了,你说是不是?”
她叽叽喳喳的,像雪天里无处藏身的小麻雀,热热闹闹的,不,不对,麻雀的声音没有她的好听,还是像黄鹂吧,或者百灵。
两人下了大堤,就看到前面小河里,钱二爷穿着蓑衣撑着船,从桥洞下钻过。
苏桃喊他:“钱二爷,你是不是上学校接孩子们啊?”
钱二爷回她:“是啊,这雪下下来了,路滑,怕孩子们不好走,去接他们。”
“谢谢你啦。”
钱二爷摆摆手,撑着船远去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