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怨着他呢,才不要他假惺惺的呢。
说完,她就捂着右胯骨,弯个腰,慢慢往外走去。
周牧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她身后:“苏桃,别闹。”
苏桃挣了挣,哪里挣得开,只轻声嘀咕:“我哪里闹了嘛。”
苏桃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驼到了背上,苏桃又喊:“锁门,得锁门呢。”家里可有要紧的东西呢。
锁了门,他驮着她,沿着大堤,往南边走去。
大堤上的雪没扫,两旁落光了叶子的白桦树树枝上堆着松松的积雪,一旁是小河,太阳一照,粼粼的光折射进她的眼睛里。
趴在他背上,看这雪景,仿佛更美了。
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呼出来的全是白气,寒风里似乎淬了冰棱子,吹在脸上刮得生疼的,她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你别乱动。”
男人可能是走累了,说话气都有些不稳。
苏桃软着声音道:“我冷嘛。”
凶什么凶嘛。
周牧野只能加快了步子。
到了陆先生家,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帮她撩起衣服一看,周牧野来不及撇开视线,只觉得触目惊心,手掌那么大块地方,又青又紫,他看着都觉得疼。
陆先生直啧啧:“这是怎么弄的啊?”
苏桃吸了吸鼻子:“撞到桌角上了。”
陆先生按了按她的骨头,苏桃疼得直叫唤,陆先生便转身,拿了一瓶药酒,塞到周牧野手里:“你给她擦点药酒,我去给她摊块膏药,一会儿贴着,这伤得不轻呢,有点伤到骨头了。”
苏桃泪汪汪地看着他:“我昨晚没骗你,真的撞疼了。”
周牧野想,苏桃是纸做的吗?怎么那么不经撞呢?
雪后初晴,一大早,村民们就纷纷出了屋子,屋前屋后地开始扫雪,顾翠英安排了小花小草扫雪,她自己则拿了几个鸡蛋,打算到西头小店里换点盐回来。
周牧楼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小草手里拿着大笤帚,凑到小花跟前,小声道:“妈真会偷懒,换盐什么时候换不行。”
小花握紧了手里的铁锹:“算了,扫吧,正好冷着,动动也暖和些。”
顾翠英拿布包了十个鸡蛋,一路往西边走去,就碰到了正在门口铲雪的马寡妇,心道,到现在自留地还没抢走,这婆娘真是个不顶用的。
马寡妇看到顾翠英,有些得意道:“你那儿媳妇,怪有钱的啊。”
顾翠英斜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她用八十块钱,把我娘家的那个窑厂,给盘了下来,你说她傻不傻?”
顾翠英愣了一下,苏桃盘了两个砖头厂?是相信了她的话砖头厂真能赚钱,还是……她在城里有听到一些风声怎么的?
应该不可能的,那个苏桃像是个直肠子的,不可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不然也不可能一嫁过来,就跟婆婆干起仗来。
再一想,那个小媳妇儿,一开始骗她说身上只有五十块钱,却没想到,她这一出手,一共就是一百六。
这小婆娘,疯了不成,一百六干点啥不好?给她,还能落她两句好话呢。
一下子,她觉得焦急了起来。
顾翠英立刻转身,往周牧野他们家走去,她气得咬牙切齿的,就好像苏桃把她的一百六十块钱打了水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