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龙爬上炕，“二大娘说我和弟弟吃的多，说奶向着我和弟弟，好吃的都没给生子吃。”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陆天龙歪着脑袋想了想，“哦，宝儿把屎拉在了二大娘家的炕被上，二大娘很生气。”
陆修远一下子想起来陆东来拉屎的一幕，胃里忍不住上涌。真的是没办法原谅。
外面刺啦一声，五花三层的猪肉下了锅，香味儿顿时飘了出来。
陆天龙吸吸鼻子，“要是天天能吃到肉，让婶子当后妈也行，云腾，你说呢？”
柱儿扶着炕沿边，对自己哥哥笑，“好。”
陆修远一点陆云腾的额头，“好什么好？”
陆云腾没站住，啪叽一下，坐了个大屁墩儿，扁着嘴就要哭。
陆修远脑袋疼，孩子不在家身边的日子真好，他是多想不开，非得接回来。
“不准哭！”陆修远吼了一声，“自己摔倒自己爬起来。”
陆天龙爬下炕，将陆云腾扶起来，“明明是你点他脑袋，他才摔倒的。”
陆修远：……这俩儿子想送人。
中午开饭，一盆红烧肉上桌，热气腾腾的，陆云腾趴在那儿直流口水，“要吃。”说着伸手就要去抓。
陆修远筷子稳准狠地打在陆云腾的手背上，“不准抓！”
方金花瞪了陆修远一眼，抱过陆云腾，看着他手上的红印子，“有你这么当爹的不？瞧瞧都给我们打红了。”说着在上面吹了好几下，声音轻柔，“柱儿，还疼不？”
陆云腾指指自己，“陆云腾。”
方金花愣了片刻，“啥？”
陆天龙接了话，“我爸给我们仨起了大名，柱儿不愿意大家叫他柱儿，以后叫云腾才行。婶子，我叫天龙。”
方金花笑着，“你爸这还成文化人了。”
方金花拿起筷子，给陆云腾夹了一块儿肉，“坐下慢慢吃，别躺着。”
一顿饭过后，一盆红烧肉被消灭干净，陆天龙揉着肚子，“婶子，你做的菜真好吃。”
这一句话，让方金花信心百倍，只要孩子们离不开她，陆修远也是没招儿。再说了，以前陆修远可总去她那儿，这些日子，他都没开荤，难道就不想？
当姑娘的时候她不懂，可自从和陆修远有了那些事儿，她可是知道，想要的时候多难挨。
他就这么忍着，不难受？方金花是不信的。她就等着看，陆修远能憋到啥时候。
吃了饭，陆天龙就跑出去玩了，陆云腾和陆东来都睡着了。
方金花收拾完东西，“我中午不回去了，在你这儿睡会成不？”
陆修远家里本来就破破烂烂的，东屋那两块儿玻璃还没换，屋里透风呢，就糊了层破报纸。
陆修远指指东屋，“乐意睡就睡。”反正那屋啥都没有。
方金花气够呛，那屋就一层炕席，怎么睡？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方金花觉也没睡，气冲冲地离开。
陆修远这下有了点儿钱，可也坚持不了多久，按照记忆，那货是从镇里的火车站接来的，每十天一次，过两天他得再跑一趟明远镇。
把孩子接回来，陆修远也没办法出去上工，正好偷闲，这几天他觉着出了一辈子都没出过的力气，这一通折腾，心里勉强有点儿底儿。
不过小不点儿在家，想彻底闲着是不可能的，饿了哭，尿了哭，拉了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