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路见星疑惑的目光,盛夜行捏捏自己鼻子,说:“我有点儿感冒。”
这句讲完,他又看看路见星,“你别又去给我买药了,浪费钱。”
路见星转过脸去,点点头,耳朵忽然烫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从学生时代起,“买药”这种事儿如果是替人代劳了,总能体现出关系之亲密。路见星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看爸爸去给妈妈买药,买回来一些剩着没吃完的,自己就倒出来全混在一块儿,再一个人在客厅里把药丸按颜色分类,再一颗颗挑着玩儿。
这种游戏他能玩一下午。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早恋谈对象的,也好像挺爱互相买药——一包板蓝根都能藏好多故事。
河边的风不大,枯败的柳叶垂下来,成群结队地排在河畔。
路见星睁眼盯着它们,怎么都觉得像一个个的人。
路灯他看得清,对车灯的感知却颇为模糊,人行道上夜跑的人他也看不清楚,好几次差点儿撞到行人。
“过来,你走里边儿。”盛夜行没多说什么,把他牵着往靠河的栏杆那边儿塞。
路见星半个步子都迈不出去,有点怕水。
“嗯?”今晚盛夜行的耐心简直到了最大限度,“你不喜欢河?”
喉咙像被夜风攥住了,路见星说话的声音哑哑的:“水。”
“那就过来。”盛夜行朝他勾勾手。
等路见星靠过来的一瞬间,盛夜行还挺自然地把手臂搭上对方的肩膀,朝自己这边揽了揽,然后没走几步,又用手“抱”住路见星的胳膊。
从哥儿俩好的搭肩走,莫名其妙变成了情侣间抱着走。
路见星突然被单手抱着,浑身都不自在,但又有些享受这种亲密。
在这么冷的冬天,自他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同龄人抱住。
原来是这种感觉。
像是一个堆积满灰尘的小屋子,在某一天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来了清晨的第一束阳光。
他悄悄抬眼,看了下在路灯下笑起来的盛夜行。
忽然想起一首歌——
原来每束光真的会经过你的脸庞。
远处街头唱歌的艺人收吉他走了,路见星想想现在时间已经不早。
他咳嗽一声,“查寝。”
“我给张妈发短信了,说我十点前就把你带回去。”盛夜行说。
“她,答应?”
“不知道,”盛夜行笑笑,“在被管教这事儿上,我习惯先斩后奏。”
路见星瞥他一眼,没说话。
所以说你难管呢。
“你别用这种不服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走丢过。忘记上回谁跑三环边儿去了?淋了雨回来还发烧。我就得……”
盯住怀里的路见星,盛夜行魔怔了似的,把那句“照顾你”硬生生地吞进喉咙里。
两个男生,说出这种话明明也没什么不对劲。
毕竟是搭档。
但在路见星面前自己说什么都跟耍流氓一样。
环河滨江路上夜间常有跑车路过,从方圆百米左右就要开始预告,声浪阵阵,油门轰得冲天响。
路见星难受地缩了缩肩膀。
“你再过来点儿,”盛夜行把校服袖子往前抓一点儿,用手掌心护住路见星的耳朵,“舒服点么?”
小自闭倒是乖,一点儿开瓢的气势都没有了,“嗯。”
他听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