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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乖
过大,引起了一些不稳定因素的爆发。

    两个人是分两拨送走的。

    季川带盛夜行去校医院挂了个外科,把手上的灰和砖粒全挑出来。

    盛夜行已经清醒,整个人病恹恹的,双手被包成了白粽子,坐在木凳上一言不发。

    现在手上伤口的疼一点都不及心理上的折磨。

    他对路见星被泼了一腿开水的样子只有零碎的片段记忆……

    自己最后还被路见星抱在怀里。

    平时的“老子罩着你”全反了过来,变成了“我也能照顾你”。

    在脆弱的时候,路见星义无反顾地抱住了自己。

    最后,两个人一起被病痛折磨得遍体鳞伤。

    “自己发病了知道吗?”

    现在是凌晨一点,校医室没什么人,季川摸了根烟给盛夜行,没点燃。

    盛夜行把烟叼在嘴角,点了点头,“知道。”

    “我和唐寒商量了很久……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季川说,“但是,我们也没想到你还会伤人。上一次是多久了?”

    “高一进校。”盛夜行苦笑,“还打了镇定剂。”

    季川拍拍他的肩头,“对。这次要不是路见星安抚你,你小子还得挨一针。”

    盛夜行现在都记得那针头有多粗。

    他当年被猛地扎入液体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人,是一头畜生。

    “他怎么样了?”盛夜行问。

    季川说:“烫伤,估计还在敷药。他就在隔壁诊室,去看看?”

    “不了。”

    盛夜行狠狠吸了几口烟草味,把烟杆子对折起来扔进垃圾桶,“送我去禁闭室吧。”

    “真要去?”季川跟着站起来,“等你手好了再去吧。”

    “打室友、校外斗殴,再加上夜不归宿,够我关三五天了。”盛夜行声音哑哑的,喉咙里像烧着碳,疼得发紧。

    季川摆摆手,“手好了再去。”

    盛夜行开始倔:“立即执行。”

    “为什么非要现在?”季川又试图琢磨这小子的意思,“觉得没脸见路见星了?”

    “……”

    盛夜行沉默一会儿,像不愿意承认似的,点了点头。

    “你俩啊……哎。”

    季川叹一声,开始唠叨:“我侄儿比你小几岁,打了架总是认为自己牛逼,别人全错,根本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他能学学你多好。”

    “我们没打架。”盛夜行动了动喉结,“是我欺负他。”

    “我以为你俩是干架了,”季川惊讶了,“你都泼他开水了,他没开你瓢?”

    “没,”盛夜行垂眼,“压根儿没反抗。”

    季川不信,盛夜行扯了扯嘴角:“季老师,我吃了药没什么力气,你觉得路见星要是一凳子下来,我还能坐这儿跟你讲话?”

    “也对,”季川摸了摸他后脑勺,“你骑摩托那个头盔最好随身带着,扛砸。”

    盛夜行扶着桌子站了会儿。

    半晌,他也不知道是对季川还是对着自己,说了句:“他其实很乖。”

    “嗯?”季川转头给他收拾跌打损伤药去了,没听清,“你说什么?”

    “……”

    盛夜行沉默片刻,“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