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行站在楼梯口看了路见星很久,心中油然而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烫吧?
我也烫。
他握了握路见星发凉的手,咳嗽一声:“烫是正常现象,你不用紧张。”
路见星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想偷笑。
虽然他好想说,我真的紧张。
高二年级七个班,一个班二十四个人,一共分了十二组。
因为盛夜行和路见星这组比较够呛,唐寒直接把他俩安排到了最后一组,说这样互动的时间会留得充足一些。
市二月考的内容并不复杂,除了文化笔试之外,面试有基本就是简单的聊天,但这种交流需要两个合作伙伴配合完成,并由老师记录下全过程。
笔试完毕后,面试的长队一路排到主教学楼卫生间门口,早有些等不住的学生按着楼梯间扶手翻上翻下,还有坐在阶梯上抠手的,校服解了系在腰上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除了面试交流之外,唐寒专门增设了一门只针对于路见星的考核内容——面容辅助。
她把人脸面部的“喜怒哀乐”四种表情做成纸板拼凑在一起,方便于路见星去辨认。
在她观察了一段时间路见星后,又新找了些“不屑”、“无奈”,等等表情做成纸板。
路见星这种“高功能”在她眼里总是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她也有耐心去拓展。
唐寒心软,一碰到考核就比较担心“软件”差点儿的学生,考了没几组就到考场外边儿站一站,看看后几组的学生有没有在认真筹备。
除了和搭档在讲话上交流困难的林听之外,还有一个让唐寒比较担心的就是柳若童。
小女生的病不太容易说得上来,但她有个“臆想同伴”,似乎已和她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唐寒偶尔瞥见两“人”在空气中对话,倒不像旁人那样觉得惊悚,更多的是心酸。
市二的主教学楼不算太高,靠近高空都安有足够安全的围栏。
学生发病失足跌落的事情还未曾发生过,但在这所学校,一切的准备都是防患于未然。
教学楼旁边有过道相连一座小阁楼,天台的高度和教学楼三楼差不多。
小天台的栏杆漆红锈,满是灰尘的地上扔了不少废弃书本,偶尔会有学生把锁开了上去。
一出天台,能看到雨棚下的废弃告示栏上有贴过《禁止靠近天台》、《市第二特殊学校学生安全守则》等等已经泛黄的旧文件。
几十张彩色心愿便利贴覆盖于上,将严肃取而代之成了独一份的可爱。
唐寒和学生沟通得累了,端起茶杯加开水抿一口,转身走到窗边往外看,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一秒——
从主教学楼走廊往外看,她能看见有两个穿蓝色校服的学生正并排站着,耳朵里各塞一只耳机,像很亲密,又各自望着别处。
路见星和盛夜行站得很近。
应该是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亲近,路见星好几次挪了脚步想站远一些,盛夜行总是仗着身高优势拎住人衣领就扯身边儿来。
盛夜行的表情极其不耐烦。
但他的手肘还是有意无意地往路见星那儿靠。
他甚至在上午过于刺眼的阳光破开云层重重时,伸手拉了一把路见星的衣袖。
“唐老师,”后边儿有学生小声地喊,“我准备好了。”
“来了。”
说完,唐寒朝那边瞟了一眼。
她感觉心头如暖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