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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叽。
点,天已经逐渐变黑,远处霓虹灯闪烁微光,把行路人的脸都涂抹上一层不该有的瑰色。

    市二的位置又偏又诡异,明明巷口街道旁瓜果摊味儿美香甜,也有穿校服的青春少年人匆匆而过,猫儿多狗叫,可周围建筑总包裹了一层难言的“死气”。

    从他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听说过好多不好的传闻,大多都是从坊间和校内播散出来。有说这里“不详”,是把一大群有问题的、被上帝遗弃的残次品聚集在了一起,是使劲了无用功也挽不回的痛。

    盛夜行不在乎。

    他骑机车自南朝东,乘风而下,就没想过别的,病症使他时常像喝醉了酒,眼瞳却清明又不甘屈服于欲望。

    就他家到学校的这一段路三四十公里,他每天都想过可以死在这条路上。

    他不是偶像剧里那种穿着校服奔跑在阳光下的少年。

    他够野,爱流浪。

    生于雨夜,又睡在风里。

    三根烟抽完,盛夜行感觉自己被齁到得去副食店再添购一瓶苏打水。

    才学会抽烟那会儿,他经常被烟味辣到,喉咙熏得一个周都说不了话也不想说,被老师逼着讲话就总用眼神瞪人家。

    双方冲突一起来,盛夜行脾气暴,什么都忍不住。

    现在好了,和同学老师之间逐渐熟悉,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任务。

    自己每天就只需要想三件事——

    我今天吃药了没?

    小自闭在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死?

    挺好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一瓶苏打水喝到半,盛夜行穿着单薄的校服出副食店,发现外边儿天已经黑得差不多。

    校门口的路灯灯光尽管微弱,但也能隐约发现一些细小的白色坠落物。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雪,朋友圈也没什么反应,看来应该是雨夹雪。

    他在树下站了会儿,往树身的部位踹了一脚。

    “哗啦——”声渐渐,树上的积雨和小雪粒全飞落下来,淋了盛夜行一脑袋。

    他薅一把短寸的发茬,笑着骂:“我操。”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然后,盛夜行“呲儿”一声按上火机,又点了根烟。

    他揣着兜绕了远路,本来说去农贸市场那边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的熟食店,买点面包回去,不然这么冷的天,明天一大早,李定西和路见星这俩小祸害肯定又要赖床。

    农贸市场一到晚上七八点就陆续开始关门了,盛夜行什么也没买着。面包店老板说今儿下雨夹雪,摊子收得早,只看到街口有馒头卖。

    馒头包子这种早餐,放到第二天一早就冰凉了。

    算了。

    市场门口有一盏灯还没关,看起来是卖鸡鸭鱼肉的摊铺,摊铺前似乎是在卖别的什么东西。

    盛夜行搓搓手,顶着一脑门儿水珠小跑过去。

    他站稳脚,用脚尖点了点散落在地上的藤编筐,把滤嘴咬扁了含住,“老伯,这儿……怎么卖啊?”

    老伯缓缓抬起头,捋起袖口伸进去挑:“啊,要哪个?”

    盛夜行:“全是红的?”

    老伯:“也有绿的。”

    盛夜行:“……”绿色不太吉利啊。

    “我是真心想买,”他把篮球袋抱着蹲下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水,“没染过的色有吗?”

    “有,我给你找找,”老伯把手伸得更深了点,“头顶染红了行吗?”

    “行。”盛夜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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