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开口:“周小王爷。”他终究没有开口叫“周琰”,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不知道小王爷为什么......”
为什么出手帮我?
好人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钱多,没处花。”周琰的回答迅速而简洁,“我乐意。”
“......”你这是逗我呢吧?
周琰:“我认真的。”
江逾白:“......行,谢谢了您呐。改天我一定全数奉还。”
周琰:“我说过了,不用你还。”
江逾白:“那你想怎么样?”
周琰似乎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看向江逾白,观月楼一眼对视时的复杂情感又涌现了出来。
半晌沉默。
“你......算了。”周琰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呼吸一下一下渐渐沉落下去,似乎颇为无奈。
江逾白突然有些气无力起来:怎么你比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江逾白总觉得这个小王爷的情绪总是买的莫名其妙。
一时间,气血开始翻涌,强行调动内力的后遗症也上来了。这具重病的身体还是太过孱弱,就过了那么几招,跟要了半条命似的。
熟悉的血腥味随着隐隐的痒意上涌,江逾白单手扶住车壁,另一只手将咳嗽牢牢捂住在嘴边,喉咙里却还是传来了撕裂的痛感。
脑内一瞬间又些混沌。他似乎对这种要死不活的感觉似曾相识。
周琰一时怔愣,随即慌了神,但很快就伸出修长的手将茶壶牢牢抓住,匆匆往茶盏里倒,拿起茶盏一闻却发现里头都是泛着幽香的茶水。周琰心一跳,随即狠狠把茶盏掷了出去,压着嗓子吼道:“拿水来!”
说着伏到江逾白身边,熟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即使没有喝水,江逾白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咳嗽被慢慢抚平下去了。
江逾白心中讶异,但还是握住了周琰的手,安慰他:“没事。”
萧睿的病说白了是痨病。虽然不会传染,但身体也只能一天一天衰弱下去。这孩子大概有家人也罹患此症,这才把他吓到了。
周琰顺势扣住江逾白的手腕。他的手腕清瘦,白皙到透明,隐隐看得见紫色的血脉。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周琰焦急的声音传来,江逾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小王爷居然还会把脉。
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刚想出声安慰两句,却见周琰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腕,下死了力道。
他赤红着眼,手微微颤抖,指尖不停地在江逾白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摩挲:“......怎么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看他这么一副入了魔障的模样,缓了过来的江逾白将空出的手贴向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热了,却被决绝地推开——
“别碰我!”周琰低吼道。
江逾白的手停留在了半空。
马车四壁裹着西域最好的融锦,脚下上铺了厚厚的毛毡,角落里镂空的金色火炉还在静静燃烧着。
但江逾白还是被蹿上来的冷意刺得一个激灵。
这小混蛋。
江逾白自诩任性,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气都撒不出来。
他知道今天该到此为止了。
一声轻叹,江逾白掀开了车帘。别过脸的周琰只觉得有小小的雪花拂过自己的脸,头顶传来江逾白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