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忽视了他的一切,只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剑,仿佛想捕捉某一个缥缈的幻象。
江逾白……江逾白差点儿摔剑不干了。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走路都没声音——他是因为之前强行催动内力导致五感不如从前敏锐,但总被避之不及的人逮个正着,这已经不仅仅是内力的问题了。这分明是倒霉吧?
……看那小王爷的眼神,他是简直恨不得活剐了我啊。江逾白默默叹息道。
他把木剑扔回初霁手上:“拿着。你师父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你不必使双剑。”
“那个人说,他不希望别人称他为我的师父。”初霁接过剑,提起这茬儿的时候也没半点沮丧,“只是我常年修习剑器舞,恐怕停不下来。”
习武要不断重复动作加深记忆力,剑器舞固然曼妙却不成招数,长久浸淫多少会影响手感。初霁明白这一点,但剑器舞如今还是他安身立命之本,不能轻言废弃。
“别听他的,他就是那个性子。你下回见到他,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打死都不放就得了。他嘴巴惹人厌,说不定还会打你几下,撑过去就好了。”江逾白摸了摸下巴说,“其实他巴不得有人陪着他呢。”
“.…..我下次试试。”初霁点头道。
两人若无旁人地来往了几句,殊不知周琰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他三步做两步迈进那个小小的院落,玄色的衣摆偏飞,衬得他的神色颇为凌厉。
初霁一愣,虽不知来人是谁,但瞧着也非同一般。于是他不着痕迹地瞧着对方的脸色行了个礼——
“不必。”周琰拂袖,这是不肯受礼的意思。初霁只得继续维持着俯身低头的姿势。
只一瞬间,周琰似乎分出了一丝目光给初霁,却使他顿时如芒刺在背,遍体生寒。
周琰用不耐的眼神屏退了仅剩的两个近卫,死死盯着江逾白良久。已经认了命的江逾白见他半晌不肯出声,生怕他盯到海枯石烂也不肯罢休。
周琰走近一步,江逾白后退一步。
周琰再走近一步,江逾白再后退一步。
周琰:“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这个小子送回琼州知府那儿去!”
江逾白:……
被送回琼州知府那儿,初霁搞不好还会被恼羞成怒的琼州知府打包退回明月洲去。那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好好好,我不退了。”江逾白扶额,“你别乱来啊。”
周琰:“合着不是因为他,你连话都不肯跟我多说一句?那好,我现在就把他送回琼州。”
初霁: ……我招谁惹谁了?
江逾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扭呢?!”说着他扭头轻嗤初霁,“还有你,杵着做什么,快走!”
初霁捡起木剑麻溜地滚了。走之前还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虽说那张小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江逾白切切实实读出了这么个味道。
院落里终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有圆滚滚的白色雀鸟停栖在枝头,几乎与雪一色,看着僵持着的两人,好奇地歪了歪头。
周琰闷声低头,手伸进了袖子里。江逾白还以为他想从里头掏出什么凶器,却只觉眼前一黑——
对方往自己的脸上罩了当初的那个面具。
周琰冷哼一声,倏忽收回手,江逾白连忙伸手捂住自己脸上的面具不让它掉落下去,只能透过两个黑黢黢的洞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