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这么看着,居然还挺可怜的。”
杀手浑身一颤,似下了锅的虾米蜷成了一团,彻底放弃求生欲了。
周琰将视线转移到江逾白身上,看着他掌间的雪梨酿皱了皱眉:“春无赖说你不能吃太甜的,也最好别饮酒。”
江逾白闻言果断地将手中那碗不舍得喝完的雪梨酿统统灌进了嘴里。
周琰:“……”他就知道!
这家伙对酒没有什么执念,但一日都离不开甜的东西!
还有,这酒本就香甜适口,可一旁放置细糖的小罐眼看着还是空了一大块……西岭客栈是不会拿用过的东西来招待天字一号房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糖都被江逾白煮进这锅小小的雪梨酿里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把滚着的酒锅整个收走。江逾白淡淡瞟过来一眼,微微侧过身,嘴唇在白润的瓷杯边缘沾了沾,浓密纤长的睫毛将他低垂的眼睑覆盖,静谧的侧脸竟然透出了淡淡的回味。
周琰……莫名觉得自己也有些渴了。
他掩饰什么似的快速别过脸,低声道:“这些杀手不对劲。”
“是,身手不错,但手法太粗糙了。”别说江湖里众多神鬼莫辨的排得上号的杀手,怕是官员们豢养的死士手法都比他们专业。无论是以上哪一种,现在躺在他们面前的都应该是三具尸体了。
江逾白倒不担心这些杀手是有人故意抛给他们的饵,只是他们知道闻人璩虽为巨富、但睡眠时身边没有暗卫陪侍的习惯,明显是受人指点。而今天若不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由这些杀手对付闻人璩这样不入流的武功“爱好者”已经绰绰有余了。
想杀他的人,或许过度自信,或许就是他也勉强只能派出这样的阵容了。
“闻人璩这是又招惹谁了?”江逾白将手中的瓷杯放置在一旁,站了起来。
周琰冷淡的双眼一瞟,道:“装死的那个,问你呢。”
躺在地上假死的杀手浑身颤了颤,不顾满身的狼狈急忙爬起,跪在两人身边殷勤地说:“禀、禀告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原本做这行也不久,刚接到活儿,也不清楚雇主的底细……他带着黑色的帷帽,实在是看不清长的什么样……”
做杀手组织的挺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搞清楚你的雇主是谁,以及你要杀的人是谁。这行里的龙头组织“朔夜阁”倒是可以在备足银两的情况下匿名下乌金帖,朔夜阁接了乌金帖就一定能办成事情。但大多数杀手都没有那种不怕任何人找麻烦的底气。对于时刻冒着被暗杀对象反杀、被下单对象黑吃黑的风险的杀手来说,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是生存的第一要务。完成任务远排在其后。
这些杀手弄不清雇主是谁,当然不会贸然在刺杀失败后自我了断:对方还不一定有找他们麻烦的实力,大不了把银子退回去呗。
“对了,他腰上配着一块玉,颜色很奇怪,青里透着蓝……似乎还有些波浪似的浮絮,看着着实稀罕!”
——听形容,是碧海青冥剑的剑佩。
它是在西海龙庭会事发后与碧海青冥剑一起失踪的,之前在观月楼中却并没有出现。
江逾白眼神一暗。
杀手直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顿时将头压得极低,咬牙道:“在下绝无半点虚言。”接着便重重磕起头来,“求大人放我们一命!”
“先停下。”周琰皱着眉冷声道,“一会儿去官府自首吧。”
杀手:………
江湖规矩不是应该让他们自废武功、逼他们断手断脚或者干脆把收他们为己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