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是盛家与乌蛮人里应外合,乌蛮才攻破了由诸派高手组成的防线。但江逾白对当年之事再清楚不过了:盛家是有疏漏之处,而所谓的里应外合则完全是替人背了黑锅。
“不管他们想钓的是谁,盛家都不该再受到牵连。”江逾白双臂环胸,把剑抱在怀里,干脆道,“一会儿我去瞧瞧那个姑娘。”
周琰原本平缓下来的脸瞬间拉得老长:“不许去。”
江逾白:“为什么?”
周琰:“你到底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点自觉?春无赖应该叮嘱过你不该做些什么吧?半夜吹风、喝酒、妄动内力——你还想不想好了?”
江逾白:“……”
江逾白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挑起精致的眉头,春葱一般的指尖指向自己:“小王爷这是在关心我的身体?”
周琰握住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拉近,低声道:“你说呢?”
“你难不成真以为……我半夜出现在你面前,是为了什么闻人璩?”
江逾白:“……”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逮我?”半晌,江逾白反倒笑了出来,“亲王可知,原本过了今夜我就能还上你的债了。你也说过,自从替我花了黄金万两之后手头拮据多了。如今收债的机会近在眼前,王爷又犹豫些什么呢?”
江逾白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说到底,他看不清周琰。
他江逾白自飘渺山上来,习惯了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原本只是萍水相逢,这淮亲王却是紧追不舍地凑了上来,让江逾白再□□省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这位天之骄子几度流连的。
原本什么都无所谓,但或许是这几日烧着地龙的王府太过温暖,江逾白挺不乐意某日亲自提剑将这份薄薄的情面豁开,因此决意在双方闹得不可收场之前把事情都说清楚。
说清楚了,大家还是能做个朋友的嘛。
却不料周琰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江逾白只觉得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兀然收紧,燃烧起了和那日在马车里一样滚烫的温度。
再去看周琰,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珠仁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眼底倒映着江逾白自己的眼睛。
江逾白尝试挣脱出去,手腕却纹丝不动……可以啊,看来这小子平日里还藏拙了啊?
“你问我犹豫些什么?”周琰的声线穿透夜幕钻入江逾白的耳边,却仿佛如紧绷的弦,四周的空气都随之微微颤抖,“你居然问我在犹豫些什么?”
看着周琰内力暴涨仿佛中了邪的模样,江逾白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这孩子不会又似那天一样犯病了吧?
周琰的喉咙动了动,整个人似乎到达了临界点,那即将奔涌而出的情绪随着微微张开的嘴唇闭合,又似乎瞬间往回逆流,使他整个人都被灌满了压抑和艰涩。
周琰忽而俯下身,江逾白以为他要给自己一掌,浑身僵硬,却不料这小亲王果断地将自己的脸埋上了他的肩头。
温热的呼吸钻入衣领的缝隙,仿佛悄悄拂过了锁骨,让江逾白无所适从。他居然从周琰的颤抖里体味出一股深深的恳求——
“你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你别丢下我,别不要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替你去做……”
周琰一字一句,杜鹃泣血般重复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江逾白听。
但江逾白总觉得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他再笨也明白,为什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