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押送需由军方护送,而藏雪阁与陆家亲缘人尽皆知,如此一来,监守自盗就太过方便。
虽然陆家不至于蠢到自掘坟墓,但架不住有心人利用。未防意外,市级法院仅有的三个推事拿下口供后合计了半宿,天一亮就开始玩命加急请示上级,总算于午后收到回复:城级审理,区级旁听。
三个臭皮匠当场疯了。
花城一向是“净土”,商户居多,群众生活富足,很少搞事。三人自上任以来,审理的大都是偷鸡摸狗、欠债还钱之类的鸡毛蒜皮,不一而足。和起稀泥来……不,处理起民事纠纷来,三人个顶个的得心应手。
至于刑事案件……只能说他们十年前刚就任时,法条背得还算熟练。
这下热闹了。
本以为来旁听审理的,顶多是一两个区级的推事,谁料离开庭还有两三日功夫,陆深竟亲自来了。
不过陆家小姐此时正在花城小居,他顺道来看女儿,倒也说得过去。再者花城广居夏家旧部,总有几个可供叙旧的老朋友要见上一见。
于是,颜瞳少不得离了园子,跟在父亲身边演一出父慈子孝给人看,当几日出入相随的吉祥物。
竹外楼中,被迫消失的梅落雪不得出门,独守空房,有点无聊。开庭前一日,大小姐那边不见动静,二小姐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正最是如坐针毡,那一对冤家竟真被她念叨回来一个——虽然暂时不知道回来的是哪一个。
人推门进来,在跟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登时一阵头疼,有点后悔当日刺青为何选了耳后。见面就摸,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
……早知如此,便该刺在脑门儿上。
来人见她不语,月牙眼一弯,笑盈盈地开了口:“瞒着父亲偷跑出来的,想我了没?”
梅落雪是个聪明人,充分弘扬了“吃一堑长一智”的精神,只是狐疑地看着她,不吭声,不上当。
她便揪起右耳来:“自己摸,是我。”
梅落雪松了口气,看明白了:“我说大小姐,你还有没有点正形?”
颜倾不可置信地挑起眼尾:“诶?”
梅落雪冷笑着给她解惑:“我给玹儿做的记号,在左耳。”
颜倾:“……哦。”
大小姐此来,竟难得是有正事的,消遣她只是顺手。她朝门口打了个手势,随她一同前来的花才露了面,瞧着梅落雪笑得一脸促狭,将一个带锁的保险盒搁在她面前。
放下盒子,花将鬓边饰物一取,塞进梅落雪手里——正是一朵新开的夕颜。
她招人恨的本事颇得大小姐深传,一脸天真无辜又有几分颜瞳的蔫坏暗损,只听小丫头嗡嗡嘤嘤地开了口:“这花朝开暮落,送相思人正好。等花谢了,真的玹小姐就能回来啦。”
梅落雪:“……”
颜倾忍着笑一摆手,将小丫头赶了出去,却在背后比了个纵容的大拇指,打定主意要将花宠上天去。
梅落雪用天大的涵养将这主仆二人当屁放了,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将注意力转移到盒子上:“这就是你准备的炭?”
刺杀“301”号的黎明,颜倾曾授意梅落雪在危难时出手,雪中送炭,趁机夺回藏雪阁大权。
大小姐给了盒子却不给钥匙:“想看?自己开。”
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