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伟大的落梅小姐此刻有什么后悔之事,一是刺青没刺在玹小姐脑门上,二便是将溜门撬锁的功夫教错了人。
没等她反对,说要一起洗的人又急火火跑了出去,不一会,竟端着个盛了酒壶杯盏的托盘归来:“安神散的药引,需与药一起服用。”
人形安神散梅落雪彻底无语了。
到底是自幼照料到大的孩子,共浴之事也并非没有过,但当少女褪下层层布料,露出一副初长成的美妙玉体时,梅落雪还是忍不住抽了口冷气,默默感叹,真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配上那张脸,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美色下无动于衷——自身亦有美色的落梅也不行。
颜瞳手脚并用地穿过泡沫与花瓣,携水声淅沥蹭到了梅落雪身边,将自己化身狗皮膏药,啪叽一下糊在了人家身上。
少女体温竟比一池热水还高些。梅落雪被这贴膏药糊得一激灵,瞬间麻了半边身子,脑袋也跟着不大清醒,乱七八糟地想着,这可比在家时放得开太多了。
竟丝毫未觉有何异状。
膏药贴了她一会,开始不老实了。先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亲得她心头火起,呼吸心跳都乱得不成样子,在浴池中都要淌下汗来。一吻过后又动用手口并行,一面细碎地揉搓她,一面低低叫她:“梅……睁开眼,抱抱我。”
梅落雪一睁眼,又被那双灼人的眸子烫个正着。
她迷迷糊糊地调用着理智:“你父亲……在隔壁罢?来找你怎么……唔。”
话说了一半,唇边一凉,一口甜酒就顺着唇舌滑入喉中,生生截断了她的话音。
“别扫兴。好喝么?”
花果甜酿,入喉微辣,落胃却又温暖熨帖。她一个头还没点到位,又被掠了一个吻去:“确实不错。”
她觉得这酒大概还是烈了些,只一口便要醉了。
颜瞳贴着她耳根轻轻道:“圈内悉知落梅酒量不佳,只歌舞助兴,从不宴饮陪客,今日……如何破戒了”
这话说得忒有纨绔风范,梅落雪神识一岔,竟回顾起从前风月场中见过的场景。她记得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也爱这样贴着陪酒女郎耳根说些混账话。女郎不知是不是脂粉上得太厚,娇羞姿态百般生媚,却丝毫不见面红耳赤。她们又是推拒,又是迎合,软着嗓子说些不着调的甜言蜜语,纨绔们却受用得很。几杯酒下去,一对对便推搡着去了厢房。
那些蜜语,她曾有意铭记,一字一句都历历在目,临到她自己想要引鉴来讨好心上人,却倒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你问我为何没睡好……”她舌头罢工,颜瞳却有话要吐,“昨夜,我做了噩梦。”
她说着,双手应景地探入危险之地,逼迫梅落雪与她感同身受:“从未做过如此可怕的噩梦,夜半梦醒,竟许久回不过神来。”
梅落雪紧紧抓住浴池边沿,宛若脚下有万丈深渊,松手便要坠落:“梦见……什……唔。”
“梦见你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妖魔鬼怪都觊觎你的美貌。”
不知被触碰到了什么地方,梅落雪腰一软,顺着池壁就滑了下去:“那……还真的……可怖。”
“还有,一无名小妖扮作我的模样勾引你,将你哄得五迷三道、有求必应,竟替她做了出头鸟。”
梅落雪已经不太能完整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捡入耳的回了一句:“扮作你……肯定是颜倾那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