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一个纱巾女,又续上一个更妖孽的,小卫兵却淡定许多,未等她开口便冷酷道:“不行,无券不入,没有第二个例外了。”
梅落雪:“……”
这态度转圜得有点让她伤心。
于是她索性摘下帕子,露出一张曾火遍秦北的明星脸:“如此,能进了么?”
小卫兵却显然不怎么听曲观影,瞥她一眼,竟没认出来,继续冷酷道:“长得好看也不行。”
梅落雪:“……”
部队里都没有娱乐活动的么?
她咬了咬牙,暗暗环顾四下,见人群散去,门厅空荡,不觉起了一丝狠意,打算强闯。
结果那青年察言观色是把好手,未等她一个决心下到实处,便自腰间唰地掏出枪来,直挺挺地指向她脑门:“胆敢擅闯法庭者,当场击毙。”
梅落雪:“……”
我走,行了罢。
堂堂大明星,耍美人计耍不过覆面医者,落梅感觉她好像是有点混不下去了。
不过方行至门厅之外,柳暗花明。她想起那日园中,大小姐将物证交予她后的一席话,“时机”二字尤其微妙,“让老家伙知道疼”更是明显暗示。彼时她心系幕后黑手,那一番叮嘱入耳却未曾入心,颜倾却也并未啰嗦着令她注意。
如今看来,原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给她悉听券,大概也是时机未至之意罢?纵她来苦恼一番,便是在报她不用心听话之仇了。
梅落雪抱着不离身的盒子,抬头望了望巳时明媚的天幕,不由摇头失笑。
——好一个算无遗策的大小姐,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小混账。
时辰已到,庭中开审。原告席上坐着外务部的两位干事,被告席上是银浩与一妙龄女子——藏雪阁收到传唤,沈占竟不亲自出庭,而是派她年方二十、方留洋学法归来的女儿沈卧前来历练。
这位沈家大小姐,好歹也算名门闺秀,除了名字遗传她别号“躺叔”的老爹而略显磕碜,气质言行倒也挑不出什么别的毛病来。列席一座,虽是被告,却依旧端得一副不卑不亢的平静淡然,似是成竹在胸。
颜瞳在下面默默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却自沈占口中几番听闻的沈家小姐,心中有些发凉。此人若是能一举化解藏雪阁之危,从此往后,藏雪阁大权就真没梅落雪什么事了。
沈占不愧老谋深算,打得一手好牌。
而她作为棋子之一,只好寄希望于某个妖孽混账能棋高一着,不辜负这布施许久、错综复杂的一局罢了。
“咚”的一声,庭中小锤一敲,主审席上三个推事互相推了推同事,推出一个破锣嗓子来,“嗷”地叫唤了一声:“开庭!”
下面一众人被他吓得一哆嗦,陆深明显皱起眉来,对这种不像话的路数有点意见。
“本案……咳!”方才吼得太响,破锣嗓子再开口便破了音,一个“案”字拐了四声也没找着调,只好用吃奶的劲清了口痰。
区长终于忍无可忍,发表了第一句指导意见:“换个人说。”
破锣嗓子顶着一头委屈的白毛,默默低下了面目狰狞的榆木脑袋。
第二个比第一个略强些,说话还算清楚,却不知是不是鸡毛蒜皮的案子审多了,整个人都十分琐碎,交代起案情来,险些就地将庭审化作一场别开生面的故事大会。
陆深大概是对第三个也没什么信心,勉强忍受了第二个的啰里吧嗦。
小酒铺下证据清楚,目击者众多,银波携鸡窝头小青年一同出庭作证,一出大义灭亲秀翻全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