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他掐了烟,便到副驾去坐。
烟头泯灭在烟灰缸底,灰白的烟灰在那一层薄薄的水面上飘着,有的已经沉底,水是暗黄的色泽。
他懒洋洋偏头在同韩莫霖说笑,从这个角度看去,侧脸线条柔和泛着光晕,眉眼俊秀而醒目。
树枝在风中摇晃,挡风玻璃前被黑夜和灯光笼罩的道路漫长又寂寥。
衡在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遇到温斯倦的场景。
......
她拍戏刚杀青,那天正巧是她的生日,吃完杀青宴,她忙不迭地打电话想问陈清回来没有,结果电话被陈清挂了,再打过去也是一样,一如既往收到陈清的一条短信:这段时间有事就找助理,别烦我。
剧组要去酒吧庆祝,但衡在还是未成年,导演就找人先送她回酒店,她没回,独自一人在街上乱走乱逛,最后累了,她就去广场那儿随便找张长椅坐下,看来来往往的路人,三两结伴,幸福而快乐。
过一会儿,一阵苍烈的烟草味猛地灌入她的鼻间,扭头看,那张英俊明朗的脸也在盯着她瞧,嘴边叼着根烟,神情十分狂妄,长腿随意敞开,两只手臂往后撑在椅背上头。
温斯倦刚从朋友聚会那边逃过来,醉意深,眼花找不到方向,想着先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再继续出发去找家网吧过一夜,学校宿舍早就关门,他回不去。
两人对视老半天,温斯倦发愣,跟静止了一样,嘴边的烟落了一大截烟灰在衣服上他才反应过来,忙把烟扔地上踩熄,倾身靠过来:“我这还没干什么呢,你别哭啊!”
衡在两行清泪簌簌往下掉,从刚才坐下后就在哭,现在肩膀一耸一耸的,表情就像是他欺负了那样。
温斯倦扶额叹气,凑近她的脸仔细瞧了瞧,“没借酒消愁你哭什么哭?哥哥我喝酒了都没有哭的欲望,你们这些90后的小丫头片子就喜欢玩忧郁,听哥哥一句劝,人生那么长,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知道了吗?”
衡在吸了吸鼻子,开口问他:“你过过生日吗?”
“生日?”温斯倦靠回长椅背,脚尖点着地面,“当然过过,吹蜡烛许愿望吃蛋糕,还能收礼物。”
“你有家可以回么?”衡在又问他。
温斯倦顿了顿,“有......啊。”
衡在看他好半天,抹掉脸颊上的泪,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又抬头认真地望他:“已经十一点半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这个嘛......”温斯倦想了想,“我是出来喝酒喝晚了回不去宿舍,没带身份证开不了房,打算去网吧凑合凑合。”
“你陪我过生日,我把房间让给你睡。”衡在说。
“啊?!”
......
那时的温斯倦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嚣张乖戾中带着一丝男人的成熟气息,对十六岁的衡在来说,吸引力莫大,又或是她感觉自己和温斯倦有某些相似之处,现在想想她当时也是哭昏了头才会敢对一个陌生人这样说,更没想到这个陌生人真的也敢答应她。
再坐一会儿,两人走着回酒店,地上两道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一道晃悠悠,一道正常行走。
衡在在酒店前台拿走早就订好的蛋糕,温斯倦已去电梯口那里等,衡在过来的时候,温斯倦靠着墙又在抽烟。
“走吧。”衡在叫他。
他掐了烟。
回到房间,还有十多分钟就过十二点,两人鞋都没换,直接冲去客厅赶紧拆蛋糕。
温斯倦摸遍全身的兜才找到火机给衡在把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