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早就琢磨过了,就连命运,都欠她一个对不起。
全世界都好像欠她一个对不起,凭什么到最后,却是个穿着正义制服的人来跟她说出这样的台词。
别哭,丢人。
沈祈低了低脑袋,再把脸扬起来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她贱兮兮的命格,硬着头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件衣服而已。”
“这两百块你拿去买件新的吧。”傅长仪还是有些别扭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钞票:“我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样的。”
“都说没什么了。”沈祈就看了那钱一眼。
就一眼,她就想好了千万种花法。
加上她这个月洗碗的工钱,足够交租了,还能剩点钱出来买双像样的鞋子,剪个好看的发型,入冬了,还能买两条合身的秋裤,最后买双手套……
沈祈不要,傅长仪也没办法。
走的时候,她还是很尽责地说了声:“有困难可以找我。”
沈祈没应好,也没应不好,站那里就一副死德性,目送着傅长仪骑着两个轮子的黑白巡逻车消失在路口。她的两百块彻底的飞了,这时她有点想抽自个耳光。
干啥不要啊。
就听着那句对不起不顺耳?
呸。
沈祈觉得应该不是这原因。
不顺耳的话,她听了没有十年,也有九年半。
反正都当她们放屁。
房东刚开始去她学校里败坏她名声的时候,她确实心惊胆颤了几天,后来觉得又没所谓了,算算只是被人家不痛不痒地骂一通就能拖上半个月的房租。
两个字:划算。
房东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无非就是你妈是鸡,你妈不要脸,你妈赖皮,有时候巴啦啦地又说,你妈有性病。
每次听见性病这句时,沈祈有种莫名想笑的冲动,就觉得这些人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
笑话不好笑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它成真了。
沈祈原本就想着,她妈不就是个感冒咳嗽嘛,起不来床压根就是毒给害的,她没想过艾滋会离她这么近。
第二天,沈祈从疾控中心出来,心情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没病而感到释怀。
女警察的话足以让她连着几天都不开心。
什么叫身染重疾,无力抚养,更改监护人?沈祈心情有点灰败,她到底还是有些被忽略了的感受。她妈倒是会替乐乐想后路,知道姥爷身子不好,靠不长久,她便转手将乐乐给送了人。
怎么就没把她也给转让了。
还不是图钱。
沈祈努了努嘴,拿着手里从医生那里要来的胶带进了旁边的公厕。
进了隔间,沈祈脱下鞋子,用纸巾把鞋底内外的泥巴擦干净,然后里一层,外一层地将鞋底粘了起来。
这种效果通常维持不了多久。
它的主要作用倒不是为了更方便走路,沈祈更担心的是走着走着,她的鞋头突然就立了起来,像个帽子似的盖在她脚背上,有胶带多少会好些。
沈祈很冷静地回学校上了两天课,周末的时候才将身上所有的钱刮了出来,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
都是这几天洗碗存下来准备月底交房租的,沈祈全拿出来了,接着她换上了那双码子偏大的小皮鞋,因为偏大,她才不敢穿去学校,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