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姥爷接过来后,沈祈过得有些吃力。
她得每天起很早给姥爷烧点热水,放点姜,喝暖身子,还得专门煮点粥当早餐。还要帮姥爷洗衣服洗鞋子,把容易发潮的被子抱出去晒太阳。除此以外,她还要做好午饭,留在锅里,这样姥爷只要中午的时候开火热一热就能吃。
晚上还好,沈祈放了学会直接跑到大排档那里打一大份饭回来和姥爷分着吃,吃完她再跑回去洗盘子。
就每天都很忙,很困,每天中午还要出去找车子。
尽管小心翼翼,沈祈去找姥爷那天锁在水泥砖后边的自行车还是被人偷了。
胖子倒是很大度,每天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跟着沈祈出来在街上瞎溜,一边溜,一边吃烤的火腿肠,满嘴油:“又不是没丢过,横竖也有三四辆吧,我妈最多就揍我一顿。”
揍完照旧给买上辆新的。
胖子还有些得意:“这次她要是给我买,我就不挑山地车了,挑辆可爱点的,你拿去骑,我再给她说又被偷了。”
一顿揍换辆自行车,胖子还挺精明。
沈祈绝望地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自行车,眼花缭乱:“少来,你妈不在整个庄里说我是小偷才怪。”
每次借胖子的车,沈祈都只敢在庄外边骑,省得被胖子他妈看见。
胖子妈,就是沈祈家的房东,确实是个很凶悍的女人,不过也不算什么实在太坏的人。讨厌归讨厌,仔细想想,不论是她冲到沈祈学校里吵吵闹闹逼着沈祈想办法交房租,还是在北田庄里四下散播沈祈妈不是好东西的做法,都只是为了得到属于她的钱。
房租本身就不多,一年八百块,一个月一百块不到,本来说好的年付,结果拖着拖着就变成了月付,最后变成了延期付,作为一个正常又势利又计较的女人,会抓狂很正常。
有时候沈祈换位思考下,要是谁敢欠她三个月钱不还,她得恨得牙痒痒,天天夜里睡不好觉,指不定就拿刀宰了人家。
万一给她知道这个白住的租客还把她儿子价值两年屋租的自行车给弄丢了,不爆炸才怪。胖子估计也不会给他妈知道这事,可不找回来,沈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最紧要的是沈祈想要给姥爷买个两百多块钱的轮椅,这样就能推着姥爷去远一些的地方晒晒太阳,走动走动了,不至于每天都只能坐在臭水沟旁边哆嗦。
到时候天又要变冷了,一楼很凉的,得给姥爷弄床电热毯。
沈祈怕她还得拖一个月的房租,如果胖子在她妈那里说不上话,估计这次她会被赶出来。
想来想去,能找到车子就最好。还没听说过谁的车子丢了能找回来,带着这样的绝望,沈祈仍旧坚持在伐木场那条道上天天转,终于在周末的时候出现了转机。
胖子不仅眼睛小,还是个重度近视,戴副厚底小的眼镜,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眼力劲。
他指着前边一片灰尘中的男生大叫了声:“那呢。”
两人不顾三七二十一,拨腿就追,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市五中的门口截住了骑车子的男生,拉过车子就倒了过来。
胖子心大,却也很惜物,很喜欢给自个的东西做标记,尤其对于老是会丢掉的自行车,他专门在车座底下用银笔画了个自创的人追踪符。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符文赫然现于车座底。
稳了。
骑车子的那个男生体格偏瘦,却不像什么好惹的货,上来抢车子:“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沈祈个头小,一米五多些,人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