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走近家门呢,一道凄厉的喊叫声远远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人影飞快地扑过来。
“沈宴我的好侄儿啊,叔找你好久了,你上哪儿去了?”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汉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
“是有财叔啊。”沈砚北弹了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这不只能去挖野菜咯。”
沈有财瞧了眼沈砚北身后的背篓,里面的野菜堆得都快满出来了,于是讪讪地笑了笑。
可沈砚北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县里啊。”
沈有财的笑容僵在脸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个,叔年纪大了不记事,昨儿才想起还没交租子,这不一大早的就带了银钱赶紧过来!可谁知道你不在家,叔都等你一个时辰了……”
沈砚北笑,并不说话,就这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沈有财。
“呵呵……”沈有财被他看得发毛,咽了咽口水,往怀里一掏,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这两年的租子,你看看数对不?”早上大儿子成武去找他,说沈宴要去告他侵占农田让他赶紧回家,他还不相信。毕竟都两年了也没见沈宴来催他交过租子,可大儿子说这事全村都知道了,郭氏为此还气得跑回了娘家,他顿时懵了下。
大儿子还说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小儿子的前途,他即时慌了起来。这可不得了!这沈宴两年来都不见有动作,他还以为他不知道这回事,原来是等着放大招!
怕沈宴已经出发去县里,急忙让大儿子去把人拦住,自己则赶回家把租金算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谁知道沈宴真的不在家。
难道真的去县里了?想到这个可能,他一颗心都凉了。忐忑不安地在沈宴家门口踱来又踱去,自责悔恨又恼怒。
这沈宴是不是看他们家好了就想来搞事?是不是看他们家娶了秀才家的女儿,自己娶了个丑八怪就心生妒忌?是不是看不得他们家成文也考秀才……
种种猜疑在心里一闪而过,可真看到沈宴回来后,沈有财就不敢再想了。
眼前的青年依旧还是那个白净斯文的书生,可那周身的气势迥异于平日,才几天没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他心里碜得慌。
沈砚北瞄了眼那布包,七贯并五十文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铜钱包好递给顾长封,顾长封一愣,沈有财也是一愣。
“有财叔啊,你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沈砚北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呵呵……”沈有财心下稍安。
“但是有财叔啊……”
沈砚北又冒出一句,沈有财的心又提起来。
“当初你和我爹签的是三年约,现在已经是第四年,这地……我不租了。”沈砚北正色道。
沈有财一惊,脸色青白交加:“这地不是租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租了?你不把地租给我,这要我们怎么活?”
早上收到风声的村民现在看到沈砚北回来,不少人都跑来看热闹。听沈有财这么一说,当即有人表示沈砚北做得不厚道。
一个嘴巴叼着根草,约摸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笑却是嘻嘻地道:“沈秀才把地租给你,他才不要活哩!你家有田有牛,家里的地足够养活一大家子。可沈秀才刚刚成亲,有媳妇要养活,你不把地还给他,他和他媳妇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沈砚北意外地看了眼那小少年,那孩子他知道,是村里余婆收养的孙子,好像叫周煜。
原主似乎根本就没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