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谢樨,你看我送你一颗树,这样可好”
我说“好。”
“谢樨,你在做什么”玉兔凑过来,往我这边看。我扒开杂草从,往园林的后山坡走去,玉兔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面。
胡家园林凋敝不堪,本来应该圈起来筑成围墙的地方,被雨水长年累月地冲塌了,直通向野外。此处半里外就是一个坟场,我还没走到半里地,就见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一个青方石头的坟墓,凄凄惨惨地立在风中。
玉兔凑过来念墓主人的名字“胡天保这个名字真有意思,读起来有一种雪奶福禄糕的感觉。”
我对这只思维发散又只知道吃的兔子有些绝望“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玉兔睁大眼睛瞧我。
我不理他,闭眼感应了一下,埋了三年,棺材中的尸骨已经化为齑粉。
我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里面的那个我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体验着实奇怪了些。
我摸着石碑上粗糙的砂砾,低头却瞧见坟前摆了一个盘子,上面叠着一摞豆沙包,是我喜欢吃的那种。包子前面插着香,折断了。
玉兔也看见了,他问我“我听人说,你前世孤苦无依,死得还很搞笑来着为何还有人祭拜你”
我瞅了他一眼。他抖了一抖,安静了。
而我看着那盘包子,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孤高傲气的身影,眼睛黑得出水儿,脸面板得像个冰棍儿。他让我送了命,若是还记得我这个人的一寸边角,是否也会来到这个刻着单名的坟前,为我烧点纸钱,送点供奉呢
若是他
我摇摇头,看着在身边蹦跶的玉兔,告诉自己既然此次下凡迟早要见他一次,便无需在此刻多想。
即便想了,又能有什么结果呢一厢情愿,到头来两边成空。
我要他的心,他要我的命。
胡天保是胡天保,谢樨是谢樨。我不能越活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