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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朝中大员,晚间独酌,只逮着一壶酒猛喝,看起来也没几个朋友的样子。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望见我那门可罗雀的府邸,便想着,这个人大抵与我相同。

    后来我探听到的消息,也证实了我的想法张此川出身贫寒,自小便聪颖,被母亲孤身一人拉扯长大。当年新科进士,他在殿上被皇帝点为探花郎,刚可以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之时,等到的却是家中母亲病逝的消息。

    红袍换成缟素,守丧三年,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他再入朝堂后,在翰林院呆了两年,然后去了御史台,一出山便是压死人的从二品。此时他不过二十三岁。

    我曾向别人道“以他的性子,以后也就这样了。”

    他是孤高板正,宁折不弯的那一类,在朝中既无附庸,也不愿结党,能不能稳住这个位置还难说,更不用说再往上升了。

    后来我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也只是对着我微微一笑,道一声“我知道,多谢。”

    十成十的冷淡。但那个时候的我就喜欢他这冷淡的样子。他去哪里查案,我便跟去哪里,情书写了几打,渐渐地,他也愿意跟我讲些寻常杂事,愿意被我牵着手,挨着我一同坐在夏日的院落中乘凉。

    那样子,大概就是一个冰块跟另一个冰块谈起了恋爱。

    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远胜过其他的任何人,只不过在我以为要等到他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柄屠刀。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的卧室,他带着人来将我赐死。

    我和他的关系被人说成了两边陌路,是我死缠烂打地追着他不放。而我睡觉的地方,死后也被人传成了养着我龌龊心思的茅房。

    我想着旧事,没留神玉兔在我身边念着观心咒的诀子,听我讲故事似的和盘托出。我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他见我思绪一断,立刻大声抗议“后来呢后来呢你的小情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看着这只光明正大窥探人心思的兔子,心情有点复杂“你下次对我用这个口诀前,跟我说一声。”

    这个口诀很容易被人发现也很好破除,玉兔显然不是故意的,当即挠了挠头跟我道歉“啊,我以为你见着我捏诀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玉兔拉着我的衣角,兴致勃勃地去茶楼中听书。他察言观色了之后,不敢直接问我后续,便点了折子,问说书先生三年前的旧事。

    我试图用眼神杀死他,他笑嘻嘻地盯着我,甚至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哎呀,乖啦。就听一听故事,大家都不认识谢樨是谁的。”

    我死后的名气颇大。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将抚尺一敲“公子,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那个叫胡天保的人好男色,思慕近淫,去茅房偷窥了巡按御史大人的屁股。御史大人觉得奇怪,把他召来拷打询问,这才知道此人思慕自己,出了这种轻薄猥亵的下策。”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拿过一杯茶润了润喉“御史大人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人。”

    玉兔睁大一双眼睛,无辜地看向我“屁股”

    我啪地一声打开袖中的折扇,冷声道“嗯,屁股。”那说书人也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一句“是的,屁股。”

    玉兔的脸有点红,又看了我一眼“哦。”

    说书人便接着道“由于死法过于丢人,那胡天保进了地府也遭众鬼耻笑,此事惊动了天庭,便给他封了个兔儿神的称号,专司人间男悦男情口口事,可以立庙收香火。”

    玉兔的关注点又跑去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要封兔儿神,不是猫儿神、乌龟神”

    那说书先生许是也分辨出了他身上的傻气,像教导幼童一样,耐心地告诉他“兔性淫口口乱,雌雄不辨,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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