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审讯室走到警察局大院里,沈怡中突然冲到一个角落,猛蹲下去,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喉咙,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过了好半晌,他才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脸色非常难看,模样相当狼狈。
“张长官,让你见笑了。”沈怡中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张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道:“你们情报科的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和尸体、鲜血、刑具以及各种难闻的气味打交道,怎么还会吐?难道是因为这里的审讯室和我们特务处的审讯室不一样?”
沈怡中脸色一窘,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我都见过,当时也没有感觉到恶心、呕吐,这次真的是太邪门了。”
张炎把他拉到光亮处,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他的脸颊比年前圆润了不少,顿时笑出声来,道:“你该不会是得了节后综合症吧。”
“什么是节后综合征?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沈怡中心中有些发慌,同时充满了疑惑。
“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张炎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后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春节期间,你是不是天天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而且鸡鸭鱼肉敞开了吃,各种补品尽情的喝?”
“你怎么知道?”沈怡中一脸惊讶地看着张炎。
张炎好笑道:“年前你们情报科加班加点的工作,突然一放假,你一下子就闲下来了,再加上胡吃海喝,打破了原有的生活规律,年后一上班又遇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不吐才怪。”
沈怡中一听,猛地一跺脚,愤愤道:“都怪我爸妈,节日期间什么都不让我做,还专门从外面的饭店里请了个大厨给我做饭。”
“打住!你不要总把黑锅往伯父伯母身上甩,如果你当时压制住了心中的馋虫,又怎么会得上节后综合症?”张炎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老底”。
沈怡中讪讪的笑了笑,转而恭维道:“张长官,你都可以去药店当个坐堂医生了!”
张炎抬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脸上露出了几分惆怅与沧桑,道:“这些都是我当年在上海读书时,从古人的一本医书中看到的。”
“老祖宗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啊!”沈怡中文绉绉的感叹道。
张炎也莫名的感慨道:“是啊!先人们建立了汉、唐这样强盛的国家,可是今日,一个小小的日本也敢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真以为我们中国人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两人正感叹间,一名行动队员打开大门,目光扫向这里,立即飞快的跑了过来,道:“二位长官,孙副科长和陈组长让我过来喊你们吃夜宵。”
“走吧。”张炎扬了扬头。
推开一楼大厅的门,只见行动队员们围坐在火炉旁,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孙广明和陈宝树则坐在一张方桌旁,捧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老弟,怡中,这里面还有两只烧鸡,一瓶烧酒,你们快趁热吃了吧,晚上还要走夜路。”孙广明指着桌子中间的一个乌漆发亮的食盒说道。
“啊……呜!”
沈怡中“旧病复发”,捂着喉咙冲了出去,在院子里干呕。
孙广明和陈宝树俱是一惊,奇怪的看向外面,道:“怡中他怎么了?”
张炎强忍着笑意,道:“他不爱吃烧鸡。”
说罢,张炎径直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掀开食盒的盖子,打开酒瓶的塞子,又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