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扭动门锁,瞧那意思是要走,余杉心里松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就盼着那家伙赶紧走。
然而事与愿违!
那人扭动门锁,拉开侧门的刹那,发出了‘咦’的一声。随即定在那里思索了下,然后迅速转身,丢下右手拎着的包,探入腰间抽出了一样东西,举起来对准了余杉的大略方向。
“是谁?出来?”那人的声音很苍老,张口就是广东白话。
余杉痛苦的咬紧了牙关。千算万算,没算到警方公布的资料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纰漏。早知如此,莫不如老老实实再等上一天,等到二十八号晚上再过来。饿着肚子急吼吼赶过来,结果一头撞人家枪口上了,这不是找死吗?
余杉心里头已经是后悔万分,可后悔也解决不了问题,他只能转动脑筋想办法。刚才在外面转悠的时候,他已经把厂房的情况了解了个差不多。一共就俩门,大门锁着呢,侧门被那人堵着过不去。窗户倒是有,可全都用拇指粗细的钢筋封死了。也就是说,余杉要想活着离开,就得想办法把那人放倒。
这回可真是玩命,对方有枪,余杉连把刀子都没有,能充作武器的只有钳子跟手电筒。那人移动的很慢,却一点点的朝着羽纱藏匿的地方逼近。
留给余杉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放下背包,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他摸索着,找出那把钳子拿在左手,估算了下那人跟自己的距离,然后左手猛的将钳子丢向那人身后。
钳子在半空中飞行了两秒,掉落下来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谁?”那人喊了一声,与此同时手电的光束也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转了过去。
就是现在,这会儿再不拼命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余杉如同猎豹一样蹿了出去,右手紧紧的攥着那把手电。然后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搏命,而是在送命。
那人反应极为迅速,发现身后没人,立马又转过了身子,枪口与手电光束同时对准了余杉。而此时的余杉距离那人起码还有三米。
“站住!”
余杉的脑子从没有运转的这么快过,只在一瞬间就判断出了目前的形势。他刚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速度还没完全冲起来,等他打到那人,最起码要一秒左右。而那人扣动扳机甚至都不需要半秒。
余杉只能听从内心的理智,什么叫听从内心?上从下心,怂了。
他果断站住,然后高举双手:“别……别开枪。”
手电的光束照在他的脸上,晃得余杉闭上了眼睛。
那人很激动的说:“你是谁?你是警察……不对,警察不可能单独行动……你是鼎爷派来的?”
鼎爷是谁?余杉根本就没听过这人。或许鼎爷只是某个犯罪分子的绰号。余杉转动着脑筋,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说不认识,自己只是个过路的毛贼,打算偷点废铁卖钱……对方能信么?大晚上跑到窝点里提了一大包东西出来,随身还带着手枪,这等于是自己撞破了对方的好事,保不齐就得杀人灭口。这个瞎话不可取,同样,承认是鼎爷派来的也不可取。
面前的家伙把警察跟鼎爷摆在了同样的位置,可见对方时跟鼎爷有仇,最起码也是相互提防。
“快说,不然我一枪打死你!”面前的家伙声色俱厉道。
“别,我说,我说……我……我是卓老大的马仔。”
“卓奇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人语气虽然缓和了些,但明显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