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几上辈子的哥们儿中有两个是这种体型,由于常年练肌肉,体重大多在八十五公斤以上,普通人被他踢一脚,能从房间的这一头跌到那一头。
跟这种人打就得分情况,如果他练过拳脚,那你必须会躲,否则就会被他摁在地上捶,几拳下去牙都没有了。
如果他没练过,只会拉器械或者往胸|肌上抹油展示身材,那你只要稍微灵活些,就能摁住他捶。
程几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能摁住他,但是现在不行,尤其是经过这一整天的高烧折磨,对这个新身体有正确认识之后,觉得还是不要招惹保安队长比较好。
他正要迈步走开,忽然有个病人家属大声喊他:“哎!21床儿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21床就是程女士。
保安队长雷境闻言抬起了头,眼光正好锁定门口的程几。
那病人家属还在废话:“哎,21床儿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大帅哥来找你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是不是你朋友啊?他明天还来不来啊?如果来的话,我想把我侄女喊来的呀!他叫什么名字呀?多大年纪呀?……”
程几根本无心听他咕咕叨叨,沉默地和雷境对视。
“……”
雷境年龄在三十一二岁,气势沉稳,看人时不知不觉会带上几分审视。
忽然程几大步走进房间,坐在临近的一张空置病床上,说:“我病了。”
“什么?”雷境问。
“我发烧了,刚挂了两瓶盐水,体温还在38度5。”程几说,“麻烦跟你们齐总说先停战二十四个小时,等我好了再陪他玩。”
雷境花了一分多钟消化这段话。
程几便用这一分多钟察看程女士的情况,然后脱鞋,脱外套,躺上床,蒙好被子准备睡觉。
“你病了?”雷境问。
“嗯。”程几闭着眼睛说,“你可以试试我的额头。”
雷境说,不用。
病人和常人毕竟不一样,他能看出程几状况不佳。
直到现在,雷境才终于拜见了这位风暴核心。
他记得程几,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苍白清秀的青年和那个浓妆艳抹的mb联系起来,他有一肚子话要问,斟酌来斟酌去,却被程几抢先开了口。
“哥,你贵姓?”程几问。
“免贵姓雷,雷境。”
“那个……”程几睁开一丝眼睛,“停战二十四小时不行的话,十小时也可以,我想睡一觉,还是麻烦你先别报告我的行踪了。”
“哦,你睡。”雷境不自觉就说。
昨天在警方处他也见过那位被借手机的小哥,现在突然有点儿明白那人的感受。程几的请求相当难拒绝,首先他顶着这样一张无辜的脸,其次他的态度相当坦率,对他说“不”,反而自己心虚,况且他的要求十分合理。
程几翻了个身睡去,雷境有些进退两难,偏这时候齐北崧又来电话,问:“那个姓程的回来了吗?”
雷境说:“……没有。”
齐北崧说:“那我过来等。”
“啊?”雷境有些慌。
“干嘛?”
“我说……他万一今天不回来呢?”
雷境很了解他家这位大公子,但最近两天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不好细问。
齐北崧说:“他今天不回来,那我就等到他明天,我就不信他真能放得下他妈妈!”说完便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