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简走过去,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他的输液管,凑近了问:“小朋友,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
小孩听见有人关心他,便哭出了声。严简安慰他:“别哭,别哭,一会儿就不疼了。”她抓起他的手腕,看上面的手环,手环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小孩叫孙超,才八岁。
孙超哭得更厉害了,张嘴叫妈妈。他的床头柜上一无所有,严简从临床的病人那儿要来两张纸,给他擦眼泪和鼻涕:“妈妈一会儿就来了,你别哭。”结果说完这句话他哭得更凶了。
严简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这么哭下去,还问得出什么情况啊。孙超抽抽噎噎地说:“妈妈不会来。”
严简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问他:“妈妈不在这里吗?”
“嗯。”
严简说:“那爸爸在也是一样的,他一会儿就来了。”
孙超哇哇哭:“爸爸会打我的。”
严简锁起眉头,看样子这孩子平时没少挨打,但还是安慰他:“不会的,你生病了,好好养病,爸爸不会打你的。这里是医院,医生说了算,他要是敢打你,我们会把他赶出去。”
孙超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似乎相信了她说的话。
严简心里盘算,孙超跟那个人看起来是真父子关系。她想了想,说:“小朋友,你受了伤,要住很久的院,就不能上学了,记得叫你爸爸跟老师请假。”
孙超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我没上学。”
严简一惊:“你八岁了还没上学?”
“上了一年,爸爸不给上了。”
“你是和爸爸来这里的,还有谁?”严简问。
“哥哥姐姐也来了,他们也没上学。”
严简猜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昨天看到的那个男孩应该和他们是一伙的。她安慰了孩子一番,然后出了病房,赶紧给邓轩发信息,告诉他自己这边了解到的情况。邓轩也回了信息,说他跟踪那个男人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现在正在找派出所民警配合调查,让严简继续留在医院蹲守。
严简下了楼,找到戚宁安,将白大褂脱下给他:“谢谢你,戚医生。”
戚宁安没说话,从自己的椅背上拿下严简的外套给她,严简穿上自己的外套,觉得上面也沾上了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她常在戚宁安身上闻到的味道。
严简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不妨碍戚宁安给病人看病。她在脑子里整理这件案子,孙超父亲不给孩子上学,带着几个孩子来外地乞讨,这大约是他谋生的手段,这种男人真是太可恶了,寄生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这种情况应该遣送回原籍,让几个孩子接受义务教育。
中午时分,邓轩给严简打了电话过来:“我这边已经控制住了,问题不少,这男的是个瘾君子,这边还有两个小孩,有一个还不是他的孩子。你先给医院那个小孩弄午饭吃,等这边审清楚了再跟你联系。”
严简一听,知道问题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不少,便赶紧起身去给那个小孩买午饭。
这时忙完的戚宁安发微信过来了:“怎么样?”
“还可以,打听出了一些有效信息。戚医生吃饭了吗?”严简顺便问。
戚宁安说:“准备去食堂。你去吗?”
严简说:“去。有病号饭吗?我给那个小孩打一份。”
戚宁安:“有。一起。”
严简跑到戚宁安诊室外面,戚宁安正收好东西从里面出来,严简笑眯眯地看着他:“正好给我带路,我不知道食堂在哪儿。”
戚宁安淡淡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