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出云眨巴着眼睛坐在马车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如芙斟酌了一下宗珩的话,发现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谢如珠如今在皇上面前留了名,又隐隐露出些三皇子对她有意的意思来,若是想为难她一下,也并非不可能,更何况……她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的蝶衣,便也不再推脱,双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小王爷美意,小女就却之不恭了。”
宗珩这才心满意足地上马走了。
“小王爷,你真的在里面看阿芙打算盘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纪出云露出些许小女孩脾性,挤眉弄眼道。
“是啊。”
“她好看吗?”
“好看……”宗珩忽然回过神来,用拳抵唇道,“莫要胡说八道!谢二小姐是你的朋友,我自把她当妹妹看。”
“方才那玉佩好像是皇上赐的吧?”
“是。”言多必失,宗珩决定随意应付她几句就过去了。
“你也一向把我当妹妹看,怎么不送我呢?”
“……”宗珩被她一噎,险些摔下马来,对随从道:“我先走一步,你们好好护送大小姐回府。”说罢,一夹马腹,轻轻抽了一鞭,马儿一路小跑着往前去了。
“改日再请你喝胡辣汤啊!”
只剩下纪出云银铃般的笑声盘旋在上空。
几日之后,宫内便有消息传来,的确如纪出云所说,京城六品以上年方二八的小姐都收到了邀请,庆贵妃还特意下了口谕,着各家小姐可不按品级着装。一时间,京城中绣活好的绣娘们都被抢走了,更遑论致烟阁这样的成衣铺子了,接下的单子已是忙不过来,新下的单子还是如雪花一样纷至沓来。
寻常铺子也就罢了,偏生致烟阁平日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若是接下这个,拒绝那个,只怕与人结怨,因此,只能先到先得,旨意才下了三天,致烟阁便关上门,暂停营业,只一心应对着手上的单子了。
连谷雨芒夏这样的大丫鬟也不得不借去几天,替绣娘们打打下手。
听说谢如珠谢如宝不仅自己在致烟阁下了单子,还约了不少手帕交一同来致烟阁订做衣裙,谢如芙心中难免觉得有几分异样,若说她们两个因穿惯了致烟阁的衣服也就罢了,听说其中有几家闺秀平日里也是有几家相熟的成衣铺子的,谢如珠可是费尽唇舌地替致烟阁拉拢生意,难道她竟能不计前嫌至此?
偏偏芒夏心大,蝶衣平日里做事又勤快,几番相处下来,颇得了芒夏几分信任,有时候如意居和致烟阁的事一道忙起来,芒夏也会遣蝶衣过去帮忙。
幸而这几日致烟阁关门停业,只专心做接下的单子,江玥一下子便空了下来。谢如芙正好拜托江玥暗中多留意蝶衣在致烟阁内的举动。
又过了月余,到宫宴的前两日,致烟阁才将将完成了订单。各家的小姐早已等不及了,早早派了丫鬟来取衣裙,毕竟此时若有不合身的地方,还可稍做改动。幸而致烟阁早有准备,隔出了几个小间,衣裳早已做好放在案上,每间都有一位娘子负责核对交货,谷雨和蝶衣也各自负责了一间。倒是谢如珠和谢如宝,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日不必来致烟阁人挤人的排队取衣,两条裙子早已送到谢府内了。
乱糟糟的一日下来,谷雨,江娘子等人已是疲累不堪,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都斜斜靠在椅背上,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蝶衣,你怎的脸色如此难看?”江娘子睨了一眼蝶衣,见她脸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