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又道:“知书昨日请了大夫过府想必夫人定是知晓了?”
闵从双沉重地点点头,自从那晚以后,谢徽陶便时常歇在书房,听说十日里有个□□日都是知书过去服侍的,因此她有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若此胎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个儿子......”
谢荣的意思很明显了,谢如珠要是因此事传出些不好的流言来,与三皇子看似有一线希望的婚事也告吹的话,她们母女定会遭了谢徽陶的厌弃,谢如芙此时与纪出云交好,若是她再与生了儿子的知书再联起手来,那么这个谢家怕是再无她的立足之地。
相反,若是谢如芙真能嫁入三皇子府,谢徽陶就不得不顾及这个皇妃女儿的面子,或许还能将知书的儿子抱来养在她名下,还能因此上了宗谱......
不过半刻,闵从双便打定了主意,她不是那种无法能屈能伸的人,若为长远计,这一时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多谢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人不敢当这句谢,夫人一向是个聪明人,没有小人提醒,夫人自己也定能想到。”谢荣行了一礼便退出去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闵从双交代好一切事宜,领着那婆子到了正房,与宫中内侍见过礼道:“我知公公此来所为何事,只是此事与我亦有关联,我想与这婆子一道入宫去,也免得公公多跑一趟,还望公公通融。”
谢荣适时地递上一个钱袋子,公公掂量了一下方道:“既然谢夫人都这么说了,奴婢也不好为难,只是到了宫门口时还请谢夫人等奴婢前去通禀,若贵妃娘娘肯见,谢夫人再入宫去也不迟,不知谢夫人意下如何?”
闵从双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内侍先带了郑嬷嬷入宫,当着睿帝和贵妃的面,郑嬷嬷虽然吓得战战兢兢的,说话也时断时续,但总算也是交待清楚了,与蝶衣的口供也一一对上了,只是掩去了是谢如珠身边的司青指使她的这一节不提。
谢如珠听着稍稍放下心一些,总算这个老奴才还有几分眼色,没有把事情扯到她头上来。
“看你衣着,不过谢府一个普通奴才,背后定还有指使之人,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宗珩问道。
这时,方才那个内侍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婢去传这老妇的时候,谢夫人说此事与她也有关系,此刻她正等在宫门外头......”
“哦?”草漾田居的那一面,睿帝对她还算有些印象,“传她进来吧,就听听到底是有什么关联。”
闵从双临出门前特地换了一身蔷薇色并无太多花纹装饰的衣裙,簪子也弃金用银,当她跪下来的时候,那一截玉颈露了出来,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恻隐之心来。
“罪妇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庆贵妃入宫多年,这宫中来来往往的女子见过何其多,但是那些沾着露水的花骨朵儿又如何能与这一朵已开到极致的蔷薇花相比,她心内一哂,自然不会在面上展露分毫:“谢夫人起来回话吧,事情还未水露石出前,谁也不能把你定罪。”
“罪妇不敢,虽得娘娘垂怜,但罪妇自己却心知肚明,且容罪妇一一禀来。”闵从双将头埋得愈低了,声音颤颤,听之不忍。
“娘,娘您这是……”谢如珠隐隐猜到闵从双要做什么了,心中不由一阵庆幸,但是眼里却已是噙着泪了,反观谢如宝,虽然也跪在了闵从双边上,面上除了一丝伤心外,似乎还掺杂了几分不平之意。
闵从双替谢如珠拭去眼泪:“阿珠,都怪娘一时想歪了才会连累到你,阿珠,你不要怪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