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棋儿也听见了响动,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指着墙上的少年道:“二少爷,您做的也太过火了!您怎么可以翻墙?叫别人看见了,可成何体统!”
郁天涯憋着口气,说:“可我走正门的时候,那个守门的丫头不让我进来……”
“会让您进来才怪!”棋儿翻了个大白眼,“没有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进这辛夷院来,只您不懂得规矩,还偏要爬墙!”
被一个丫头这样教训了一顿,唤作是旁人,早就生气了。但郁天涯不但不生气,还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爬墙?我小时候经常爬墙。”
棋儿:……
但见郁天涯利索地一跳,翻身从墙上落了下来。他大步流星走到窗前,拿出一朵花儿,递到郁晴若面前,爽朗笑道:“大姐姐,谢谢你给我找大夫。这朵花是我在外头摘的,李妈妈说这是朵野花,随便我摘。我瞧着挺好看的,就拿来送给你。”
郁晴若的目光下落至那花上——但见那是一朵时令的美人兰花,瓣边儿白的发灿,娇娇软软的。
棋儿瞧见了,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不是大小姐精心伺弄的美人兰吗?!二少爷,你竟然把它给摘了?!”
晴若瞧见自己的花被粗鲁地摘了下来,也有些心疼,但她只是软着脾气,道:“算了,不过是一朵花……”用脚趾想都知道,一定是李妈妈得了谁的意思,想要挑拨她和天涯的关系,这才说什么“这是朵随便摘的野花”。
李妈妈这是在拿她当枪使。她可不想逐了李妈妈的意。
郁天涯低头,纳闷地打量着那朵美人兰。旋即,他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来:“我被耍了?!”他这副磨牙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一头从喉咙里发出呼呼声的小狼崽子。
晴若从他手心里抽走那朵花,道:“天涯,这花我很喜欢,先收下了。”
天涯愣了下,点头,讪讪道:“大姐姐,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花是你养的。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都不敢这么做。”说罢,他那原本凶巴巴的脸上,又是一阵燥热的红。
瞧见他这副表情,晴若也不好意思怪罪。她只道:“天涯,若你当真想向我赔罪,那便好好念书识字吧。父亲有心栽培你,你可别辜负了父亲。”
天涯闻言,点了点头:“好。”
棋儿很是气不过,愈发地瞧那粗鄙的二少爷不顺眼了。可晴若几乎是个从不生气的软和人,此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翻过了。
***
隔了几日,晴若便向父母说情,恳请父母给琳琅一次选秀的机会。但二老并不松口,没有答应晴若的请求。孔氏还有些生气,斥责晴若不懂事,竟跟着琳琅一起胡闹。
晴若挨了斥,回屋思过去了。
孔氏对她向来严苛,是比照着《女宪》、《女则》等书教养大的。若是晴若稍有不足,孔氏便会令她静坐思过,常常如此,家中下人早已习惯。
就在晴若独自坐在屋里的时候,孔氏房里的福妈妈忽然来了,喜气洋洋道:“大小姐,夫人说了,您不必思过了。哎呀,既然您早就和那位裴公子两情相许,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如今可好,两全其美,既全了与裴家的婚事,又能令您和二小姐各得其所,老爷和夫人都高兴坏了!”
晴若闻言,有些惊诧,道:“福妈妈,您在说什么呢?”
福妈妈笑得两靥俱是皱纹,上来欢欢喜喜地拉她的手,道:“大小姐,老奴我可是抱着您长大的,您何必与老奴见外?咱们先去夫人跟前说话。您和那裴公子呀,可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瞧着就甚为相配!前两日还眼光挑剔的表姑太太,如今都对您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