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尊,我等为卑,自是不敢僭越。”晴若道。
韦鹭洲见她低眉沉静神态,面上笑意愈发慵容难测:“本王是好心叫你坐个船,如何就这样困难了?听闻你与裴璧云定了亲,莫不是…你怕他不高兴?”
晴若道:“这和裴公子没什么干系。”
“那你怕什么?”韦鹭洲似乎玩上了瘾,唇边露出一抹肆意来,“便是裴璧云心有不悦,本王也能叫他乖乖闭嘴。”
这样嚣张肆意,叫琳琅和晴若都觉得吃惊了。
下一瞬,韦鹭洲便来扣晴若的手,提着她的腕子,叫她身体轻轻一旋,险些仰倒进了他怀里。“小心些。”他用那柄鸦青骨扇抵住她的腰,道,“上船时慢点,看着脚下。”
晴若抵不过他力气,被半推进了船里。
“王爷,我……”晴若想站起来,韦鹭洲却一脚踩在船舷上,叫船在水上晃了晃。晴若心一紧,只得复又坐下了。
“本王叫你坐,你便坐。”韦鹭洲声色散漫,又转向另一边的郁琳琅,“这船小,容不下三人。二小姐便自个儿等船过去吧。”
琳琅也急了,道:“那可不行!”
琳琅的心底,真真是复杂极了。她先是担心姐姐的安危,又暗暗觉得自己被姐姐比了下去,有些落魄。但到底是忧虑占了上风,死活也不肯让姐姐上了贼船。
“别怕。”韦鹭洲慢悠悠道,“那裴璧云可不敢对我多嘴一句。”
就在此时,韦鹭洲身后传来一个男子嗓音:“肃间王,若是我想多嘴一句,又如何?”
韦鹭洲愣了下,侧过头去,便见得裴璧云一袭如云白衣,立于夜色之中,身如月华倾泻。
“裴璧云,你来的倒是巧。”韦鹭洲似乎有些遗憾,懒洋洋道,“我与晴若自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的关系,这算不了什么,你也不必看的恼怒。”
晴若懵了一下,琳琅也懵了一下。
——郁韦二族,确实是有些交情,但绝没那么亲密。韦鹭洲小的时候,来郁家做过那么几回客,怎么便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了?
裴璧云笑笑,道:“王爷既与晴若相熟,当知道郁家从来规矩森严。若为晴若小姐好,便不当这般失礼。”说罢,他走到码头边缘,伸一柄折扇到船前,说,“晴若,你扶着这扇子上来罢。”
晴若搭了那扇子,提着群裾上了岸边,小声道:“谢过王爷美意,但我还是自己坐画舫过去吧。”
韦鹭洲叹了口气,道:“你郁家这样规矩繁琐,也不知是为的什么,一点人情烟火味儿都没有。既你不愿撘本王的船,那便算了。”说罢,他便自己上了船。
眼见得韦鹭洲的船要走了,裴璧云问下人要了一方手帕,递给晴若,体贴道:“晴若,擦擦手腕,小心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指的“手腕”,自是刚刚被韦鹭洲所碰的地方。
船上的韦鹭洲,显然是听见了这句话,表情变得深沉莫测起来。
晴若有些忧心,悄悄道:“这样不好。若是得罪了肃间王……”
“怕什么。”裴璧云笑如风光霁月,“他还动不得我。”
听裴璧云这么说,晴若也不瞎操心了。裴璧云的能耐,她也知道些许。年纪轻轻便能殿上议事,想来韦鹭洲也得卖他些面子。
但她到底还是没擦手腕。
画舫来了,码头上的三人登上画舫,一同抵达了蓬瀛海。画舫一靠岸,晴若便已见到了远处高灯华照、紫府光满的纷繁景象。孔氏身边的丫鬟早就候着了,领她二姊妹一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