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说:“他可是没有分毫的师傅样子。酒量糟还爱喝,赌运差还喜赌。赌的裤子都输了,还能安稳倒头睡在别人房顶上,说是‘被天席地’、‘披星戴月’,最后,还是师娘拎着他的耳朵,将他带回去的呢。”
晴若说:“这么洒脱,倒也是妙。”
天涯听不得其他人夸奖师傅,露出副苦脸来。
两人边说便走,走到了马球场边上。晴若怕被人瞧着了,便小心翼翼地爬下了马来,道:“天涯,我是你嫡亲姐姐,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能让母亲知道我偷偷骑了马。”
天涯挑眉,笑道:“那是当然。你可以不信别人,但绝不能不信我。”
姐弟两人有了个共同的秘密,相视一瞬,俱无声地笑起来。
***
马球场边,凉亭中。
郁琳琅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亭中,脚尖踢着地砖。丫鬟莲子打着纨扇,亦是昏昏欲睡。
亭外的小径上,宁重华远远地站着。他望向亭中,隔着缥缈纱帘,只见得一道夜绀色身影,衣袖如夜幕绽星,旖旎动人。那是一寸千金的皎星纱所做的衣服,极为好认。
宁重华眸光微微一动,慢慢走近了凉亭。
顾及母亲袁皇后还在场,他不敢太放肆地注视亭中人;他只假装望着马场上飞驰的身影,不经意道:“这身衣裳,可还合你心意?”
亭中人怔了一下,倏站起来,大步踏出,一把撩起帘子。“太子殿下……”郁琳琅面色泛红,艳如一枝桃花,“这身衣服,甚合琳琅心意,谢过太子殿下恩赐。”
“怎么是你?”宁重华愣住,面色尴尬,低声道:“是孤认错人,唐突了琳琅小姐。”说罢,他似逃跑一般,匆匆转身而去,独留郁琳琅呆滞在原地。
“认错…人?”郁琳琅喃喃咀嚼了一遍太子的话,“难道,这身衣裳不是送我的?”
她的表情,渐渐暗了下来。
***
晴若回到凉亭中时,琳琅正闷着脸色一个人坐着。瞧见晴若回来了,琳琅也不打招呼,只呆呆地玩着桌上一片叶子。
“琳琅,你面色不好,这是怎么了?”晴若问。
“没什么,就是热坏了。”琳琅微微把屁股挪开了些,避开了晴若的身子,好似抗拒她的接近。
晴若蹙眉,没有多问。
隔了一会儿,琳琅突然问道,“姐姐,你知道当年太子殿下为何要选你为正妃吗?”
“啊?”晴若思索了一下,道,“这…我也不知道。想来是当年祖父尚在,太子殿下想着借借祖父的东风吧。如今祖父不在了,他自然不愿再提起我。”
想到妹妹心系太子,晴若连忙补充道:“琳琅自然是不同的。太子殿下和我不熟,但对你却是极好的。他不是送过你玉佩与衣裳吗?便是我们郁家大不如前,那也不算什么。”
琳琅听了这个答案,有些气馁,道:“真是叫人搞不懂!”
说话间,那马球场上的击鞠好似快要分出胜负了。场上的一方是荣福郡主、潘芷萱与其他宗族;另一方,则是裴璧云的妹妹并几个亲眷。两边的分数时高时低,纠缠了许久;晴若好奇输赢,便撩了帘子,朝凉亭外头望去。
恰在此时,一个鞠球竟破空而至,倏忽飞来,竟直直奔向晴若的肩膀而去。
“姐姐…!”琳琅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她本欲上前,可不知为何,脚步却不听话地迟滞了,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旋即,琳琅咬咬牙,露出惊慌失措模样,一屁股坐回了位上。
晴若见得那球飞来,正要侧身躲开,忽而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