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

    宁重华抿唇，虚虚抬了下手，示意众人起身。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端起茶盏，慢慢啜饮一口。细长的丹凤眼眸光垂落，好似盯着虚空中的某物。

    孔氏一时有些尴尬。

    太子殿下这么大一个人，既不能无视，也不能赶走。可太子殿下又不爱说话，问什么都不答，也实在是难以相处。且晴若招待未婚夫家，他堂堂太子跑来凑热闹……实在是古怪。

    裴璧云淡淡一笑，道：“璧云素来听闻陛下懂音律，太子殿下则酷爱琴，想必太子殿下是为了那《凤栖梧桐》而来。”

    宁重华冷淡地点了头。

    裴璧云唇角笑容愈深：“太子殿下如此抬爱璧云的未婚妻，真叫璧云受宠若惊。”

    听到“未婚妻”这个词，宁重华的神态，终于有了一缕波动，如假面上碎开一缕波纹。他抬起眼，与裴璧云目光撞在一块儿，顷刻又快速移开。

    “裴卿客气了。”宁重华的声音平淡无波。

    孔氏松了一口气，立即顺着裴璧云的台阶往下走：“是呀，陛下于音律造诣之高，举国皆知；太子殿下想必也是精通音律。只是晴若虽会琴，却远远不算精通，可能要叫太子殿下失望了。”

    太子为了音律而来，可比太子为了晴若而来像话多了。说出去，也不会污了女儿贞洁的名声。

    宁重华不说话，安静地放下了茶盏。

    郁琳琅站在母亲身后，抬起头望见他容颜，略略失了神——年轻的太子坐在窗前，日光从梅纹窗扇中漏下，将他面孔勾勒得分毫毕现，如一副丹青古卷，优雅而内敛。

    但这样的太子殿下，却是为了听姐姐的琴而来的。

    郁琳琅微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平与酸涩，强打笑容。

    孔氏注意到了琳琅的异样，便对琳琅道：“琳琅，你也别杵在这儿了，这儿有母亲便够了。你去看看你姐姐，可准备好了？”

    琳琅点点头，应下了。她离开堂屋，到了晴若的屋子前，催道：“姐姐，你好了没有？姐夫与裴家的瑾瑜小姐已到了好久了。”

    晴若还在整理琴谱，闻言答道：“我这就去了。”

    琳琅看到架上摆放的琴，眸光忽而一动。她按捺着咚咚心跳，小声道：“姐姐，你先去一下前头吧，母亲在喊你呢。你这琴，让棋儿给你送去就是了。”

    晴若不疑有他，说道：“那好。琳琅也快些来，省得让裴公子等急了。”

    “我哪敢让姐夫等？”琳琅强笑道，“姐夫位高权重，我等他还差不多呢。”

    晴若见琳琅神情有异，暗暗蹙眉。但琳琅毕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嫡妹，她不作多想，只匆匆朝着前院去了。

    路走了大半，晴若忽见得裴璧云在前面的小径尽头徘徊。“裴公子？”晴若喊了他一声。

    “晴若，你来了。”裴璧云站定，轻轻一笑，容华如玉，“我陪你一起进屋去。”

    晴若略有些奇怪，道，“好……”

    “你不要见怪。”裴璧云安抚着解释说，“屋子里飞进了一只哑鸟儿，奇形怪状的，不会叫也不会唱，只会安安静静地偷你娘的茶水喝。我担心你害怕，这才陪你一起进屋去。”

    郁晴若：……啊？哪里来的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