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也暂缓了惊慌抬起头,正好对上穆景行如常冷肃的一双黑眸。她只看到了那眸中惯有的镇定,却未看到先前她被甩离厢椅时,那双眸中也有惊惶之色闪过。
只是在拥住她的同时,那抹惊惶转瞬即逝。
“没事吧?”穆景行轻声关切了句。同时也架着佩久的胳膊,将她安置回原处。
佩玖不自觉的咽了咽,继而用力摇摇头,嗓音轻颤,仍有余悸:“大哥我没事。”
穆景行稍稍放了心,转身撩起棉门帘看向辕门外,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发生何事?!”
“公子,是后面的驴车赶超太急,撞的咱们。”马夫急慌慌解释,生怕自己挨骂。
就在马夫回头给车里解释的同时,坐于驭座副手的恭六跳下车去,向驴车挥了挥马鞭,不客气的喝道:“没长眼啊!谁府上的马车你们就敢撞?!”
“对不住对不住!是乘车的公子赶路急,一个劲儿的催,小的这才慌了神儿一个没注意……实在是对不住!”驴车的车夫边说着,还不住的朝恭六鞠躬,这致歉倒也算恳诚。
毕竟他只是个拉客的,一看马车这装裹和阵势,便知其上坐的是位贵人,不宜招惹,何况自己本就理亏。
双方你来我去僵持间,驴车上的那位公子已然跳下车来。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公子一身艾青长袍在正午的金光下显得格外清雅,越发趁出面色如霜。只见他双手一拱,身子微微弯下,分外有礼的对着马车舆厢道:“是在下太过心急的过失,还请阁下见谅。若有损失,在下定当如价赔偿。”
闻声,佩玖撩开自己这侧的窗帘,正巧看到那位公子直起身来。看清楚脸的那刻,佩玖不由得一惊!继而赶忙埋下头去,躲在了车窗下面。
居然是和顾青栀的车撞上了。
穆景行看着佩玖的怪异举止,不禁蹙了蹙眉:“玖儿,你怎么了?”
“大哥我没事……”佩玖这才意识到,其实顾青栀这时并不认得她,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躲的。
可又一想,一会儿便要正式碰面,眼下还是别有牵扯的好。就在佩玖想劝大哥赶路要紧,没必要和这种人多废话时,抬头一看,大哥已然下车去了!
佩玖看到大哥与顾青栀站在车下说了几句,顾青栀朝大哥鞠了两次躬,之后大哥便返回车内,命马夫继续上路。
路上佩玖又忍不住问:“大哥,你刚刚跟那个顾……雇马车的那人说什么了?”
“那人是通政司参议顾大人家的幺子,看他道歉恳切,我便说不需他赔了。”穆景行随口道。
“噢。”
马车到达东湖北岸时,提前雇下的画舫早已在岸边候着了。佩玖同大哥登船,然后往湖中心缓缓行去。
佩玖的画舫驶至湖心岛附近时,杜茂远所乘的小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杜茂远就立于船尾,他低头吩咐船夫划桨接近画舫,然后透过画舫的窗格看到佩玖的侧颜。不禁心下赞叹!
若说那画像上的女子倾国倾城,这坐于眼前的女子便是将那倾城之色,又溶了几许人间烟火气!美撼凡尘的同时,又丝毫不觉与这凡尘格格不入。
赏心悦目,却不突兀。饶是杜茂远有断袖之好,此时看着画舫上的佩玖,却也觉心中舒适万分。
他朝着佩玖毕恭毕敬的拱手躬身:“在下行至湖心有些口渴,可否请小姐赏在下一杯茶水?”
佩玖冷眼斜了杜茂远一下,既而一副看好戏的神色盯向了另一方。
那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