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二话不说掂起擀面杖打她,幸亏父亲及时赶到,不然莫予冬不知道她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
这就是她的家,是奶奶把她从小养大,但是直到她五岁时父亲回来后,莫予冬才知道什么叫做亲人。
尽管她的父亲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甚至犯过罪住过监狱,但是莫予冬一点都不嫌弃,她很爱他。
从小莫予冬还没懂事的时候,奶奶就恶毒地给她洗脑,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如何如何一个坏女人,她出生后看都没看一眼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还亲手把她的父亲送进了牢里吃苦头,她应该恨她的母亲,跟她一起骂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当奶奶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掐她拧她打她,恨她怎么不是个男孩子,骂她是个没人要的小贱种。
那时候莫予冬还不叫莫予冬,她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她小贱种。
她自小就知道,她和堂哥堂姐不一样,他们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她只能捡剩下的。
因为她没爹没娘没人爱,妈妈跟人跑了,爸爸住监狱了,光有个奶奶也不疼她,街坊邻里的小孩子甚至编了一首顺口溜嘲笑她。
弱小的她受尽欺负,如野草一般顽强疯长,话都说不全活就学会了打架,哪怕打不过也要打,抓人咬人下手死狠,于是她又多了个名字叫小疯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高大黑瘦的陌生男人进了家门,奶奶难得对她露了笑脸,招呼她快叫一声“爹”。
莫予冬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暖亲切地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疼爱。
父亲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该做的样样不落,给她洗头梳辫子,给她穿新衣服,给她做好吃的,还教她认字写字。
年幼的她很快学会了哑语,父亲教的她不会就跑去问学校的老师。
她知道了,她是有名字的,她的名字叫莫予冬。
父亲说,她妈妈是爱她的,她的名字就是妈妈给起的。
父亲还说,妈妈不是不要她了,她只是回家看看,她的家比较远……
小小的人儿已经知道善恶美好,她接受不了别人说她父母的坏话,所以当堂姐再次侮辱她母亲时她才厉言相对还给了她的母亲,因为她现在有父亲了,她不再是没人护着的可怜虫了。
结果就是留下了一辈子消弭不掉的伤疤,也切断了她对所谓家人的最后一丝亲情。
从此以后,莫予冬只把她的父亲当亲人。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莫予冬的思绪。
她刚想挂断,低头一看,却是她儿时最好的朋友,村长的女儿莫佳琪。
“莫予冬,你真的不回家来看看?怎么说那都是你的奶奶啊!”
莫佳琪的声音即使在生气,听着也是那样地干净甜美,她现在在南方一个美丽的城市上大学,从小到大过得都是莫予冬向往的人生。
没想到好久没联系,她却是充当了伯母她们的说客。
莫予冬叹了口气,沙哑着嗓子说道:“佳琪,我不准备回去了。你不是我,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冷心冷肺,我不懂你为什么一走就几年没进过家门!可是现在你奶奶病危啊,她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了,她就是想临死前看看几年没见的孙女,有哪点错啦……”
不知道伯母他们给莫佳琪说了什么,她义愤填膺地声声指责她的不是,莫予冬冷漠地听着,内心毫无波动。
“莫予冬,你不能那么没良心,你爸没回来的时候可是你奶奶把你养大的,如果没有她,你早就饿死冻死了,哪里还能长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