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而陪同她一道来。
他不过是,为了陪着她而已。
沈绣珠的脚步变得沉重。
真英想要跟着沈绣珠一道进殿,却又不得不留在殿外,没有天子的允准,她一介小小下人怎能入内?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沈绣珠双膝跪地,恭恭敬敬行礼。
她还没有不识相到自称一声“臣妇”。
馥悦公主盯着她,眼里充满了憎恶,仿佛沈绣珠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父皇——”只见她晃着慕天晨的胳膊,翘着小嘴,又要说些什么必须严惩某些妖人的话时,一直只是听着她哭诉而未回应她什么的慕天晨此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揽着他胳膊的手,慈蔼道,“父皇知道父皇的馥悦受委屈了,父皇会替你出气的,父皇这儿还有些事,馥悦你就先替父皇到你母后那儿去陪陪她。”
馥悦还想说什么,慕天晨却又再拍拍她的手背,“去吧。”
馥悦这才不情不愿不甘心地松开他的胳膊,退开几步后福身道:“是,儿臣告退。”
在从尚未能平身的沈绣珠身旁经过时,馥悦恨不得将她的脖子踩断。
空阔的天心殿内唯余沈绣珠与慕天晨,直到沈绣珠跪得双膝尽是地面透来的凉意,才听得慕天晨淡淡道:“平身吧。”
“谢陛下。”沈绣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
“你可知朕原本定的镇西王妃的千金是谁?”慕天晨看着低眉顺眼的沈绣珠,忽然问道。
天子有问,怎可能不答?
“回陛下,民女不知。”沈绣珠手心有些微冷汗,“但民女知道,绝不会是民女。”
“你尚有自知。”慕天晨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有沈绣珠想象中的冷漠,也没有似馥悦那般的嫌恶、轻蔑以及鄙夷。
沈绣珠不敢言语,不仅是因为她心有紧张,更是因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系着慕锦堂,他是为她而入宫,她不能给他添事端。
“老九是因为你才对馥悦动手的吧?”慕天晨又问。
沈绣珠倏地又跪下身,磕头道:“此事与王爷无关,陛下要罚就罚民女一人吧!”
慕天晨不语,只是盯着沈绣珠,良久,良久,久到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久到沈绣珠跪得双腿发麻,才又听得他道:“老九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到场过朕的寿宴,朕以为直至朕死,都不会见到老九在朕的寿宴上出现,倒不想今年如愿了,这也是因为你吧?”
沈绣珠一愣。
“退下吧,回到他身边去吧。”出乎沈绣珠意料,慕天晨竟然这就让她离开了,她甚至连天子容颜都还没有机会抬头看到。
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特意让赵公公带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帝王的心思,当真难猜。
她唯独听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在天子慕天晨眼里,慕锦堂仍旧是儿子。
那为何当初又要下那般听着便觉残忍的旨意?
十年前,他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在沈绣珠转身退下时,只听慕天晨又道:“老九想必尚未告诉你,今日……也是他的生辰吧?”
沈绣珠身形一滞。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