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悠哉悠哉地在殿内吃着晚饭,才吃了几口,就看见君穆凌直接闯了进来。
虽说她现在是皇子打扮,皇子身份,不用避嫌,但好歹她是君,他是臣,他对她总是这般肆无忌惮。
元景初年,他刚刚回到朝堂,太师还是一手遮天时,他还算对她恭敬。
后来扳倒太师,他独揽朝政做了摄政王之后,就越发嚣张跋扈,也如现在一般,对她的寝宫说闯就闯,简直如过无人之境,每每想起他那时候的逼迫,凤星歌就恨得咬牙。
当然,现在一心做废柴的她,不会再如当皇帝那时,强硬地对他甩脸色,反而非常适当的表现着她废的一面。
凤星歌缩着身子,抬眼,眼底全是怯懦和小心翼翼,本来夹着菜的筷子都不敢动了。
不仅是她,连旁边站着布菜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出——他们还没忘记镇北王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将他们身边的人拖出去砍了一地尸体的场景。
见君穆凌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没有开口,凤星歌才低了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还是要杀我吗?”
“别胡思乱想。”君穆凌凤眸沉沉的,薄唇微微抿着,那副表情算不上愉快,像是被气的,“你不必怕我。”
“子幽哥哥……”凤星歌抬起头,煞白的小脸瞬间有了血色。
她现在年幼,声线刻意放低了之后,有种小鸟儿般的婉转,子幽两个字念得,好像羽毛刮过掌心,酥酥麻麻的。
刚沐浴后的少女,从身体到发丝,都溢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君穆凌的神色有些动容,凤眸的目光越发深邃。
凤星歌见他没有反对这种称呼,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她跟小安子说得信誓旦旦他不会动她,但她现在实在太过孤立无援,谁知道这乱臣贼子会不会一时兴起,就提了她的脑袋,自己跑金銮殿登基去。
现在看他神情,她应该暂时安全了。
算起来,他俩自幼相识,他长她八岁,她的外号是他起的,他的字,却是她给他取的。只是镇北王府发生变故后,他越发沉默危险,她也慢慢长大,心有所属,两人渐行渐远。
她已经多年没有叫过他的字了,现在这种时间,这种环境,稍微提醒一下他们的故交身份,对她未来的安全是个保障。
君穆凌此刻心中的确如她所想,忆起了过往,只是不是她回忆中的幼年孩童时期。
他想起了那艘去江南的小船,想起了月夜下醉酒的她,想起了她成长后的绝代风华。
那一夜她一直叫着他的字,她的身体,她的声音,随波而荡漾,就好像刻骨铭心的毒,透过他的肌肤,深深地埋入他的血肉之中……
于是很快的,沉稳冷厉的镇北王,在宫灯下,悄悄地红了耳朵,呼吸也重了。
在被人发现异状前,他一声冷斥,把凤星歌身边剩下的人都赶出去了。
大殿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凤星歌距离他最近,当然发现他耳朵红了。
这人在朝中跟她作对数年,两人见面哪次不是争锋相对,还有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纯情过,叫一声哥哥,就羞成这样?那他叫声给她取的外号“小土豆”,她要不要……
呃,算了,大概不会有人因为这种称呼脸红。
“以后不准再这么叫!”君穆凌冷着脸说。
回忆虽好,但凤星歌如今还不到十三岁,半大的孩子一个。就她这个身形,让他看起来都像在看自家弟弟,提不起半分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