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现在无数视线盯着,他大概都想先检查一下她的伤势了。
但他现在只能半蹲下,对她伸出一只手。
凤星歌就这样,在他的搀扶下,吃力站起来。
她起身后,君穆凌却还有松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全部包裹。
凤星歌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心里又是一番复杂滋味。
她最后没有拒绝他,一路由他牵手扶着,完成了太庙的祭祖。
这两人并列在前的站位,交握的双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登基典礼,是帝后大婚呢。
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
但终究,凤星歌想要留给群臣的蠢笨无能印象,是刻入人心了。
君穆凌逾越的动作,朱太傅和邓太师都没有阻止。群臣私下猜测,这说得好听的摄政,实际莫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京城外还屯着摄政王的几万兵马,别说他牵着新帝祭祖,就算是他站到最前面去祭祖,恐怕都没有官员敢出声说个不妥。
没看最后摄政王上了新帝的銮驾,还是没人出声吗?
回宫的銮驾之中,凤星歌懒洋洋地伸展了胳膊小腿,一个哈欠还没打完,突然腿上一热,一只大手居然伸进了她的龙袍里,将衣摆掀了起来。
小安子差点就要出声喝止,却因为凤星歌不着痕迹瞪过来的一眼,他把话咽进了嘴里。
凤星歌看着君穆凌瞅见了她膝盖的乌青,皱了皱眉。
他心头千百念头辗转,最后只淡淡地哼了声:“皇上幼时,可没有这般粗心大意。”
凤星歌趁机收回了腿和衣衫,扬着宽大的袖子:“我……朕本就没有皇兄魁梧伟岸,这龙袍原本是给皇兄准备的。”
她说完,眨了眨眼睛,嘴儿微微嘟起,一副小委屈的样子,眼底意思却是怪我咯?
君穆凌凤眸微眯,一如既往的沉默,表情高深莫测,不知琢磨什么去了。
凤星歌也非常“识趣”地缩在一角,摆出一副防备而恐惧的模样。
君穆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俯身,视线与她持平,开口:“陛下这是在怕微臣?”
这个动作,两人的脸不免距离很近。
凤星歌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她不自在地往角落里再贴紧了半分,清了清嗓子:“朕现在是皇帝,朕才不怕你。”
君穆凌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是吗?”
凤星歌直接偏转逃避了视线。
却不料,君穆凌伸手,将小指放在了她的眼底:“那陛下跟微臣约定,往后不再害怕,可好?”
这是凤星歌年幼缠着他时,惯有的动作。
她那时候会勾着他的手指让他发誓,绝对不违背誓言。
凤星歌心里冷笑,明明都不准再让她唤他一声“子幽哥哥”,现在摆出这种儿时之情是在诓骗小孩吗?
但她也正愁找个理由,来解释她即将准备展露的一面,于是她皱了皱鼻子,摆出艰难选择的表情,终是将手指伸了出去,跟他的勾在了一起:“摄政王,这可是你说的,朕往后真的不怕你了!”
君穆凌手指勾住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晃了晃,唇角微翘:“好。”
直到将她送回皇帝现在的寝殿,他才负手而去。
小安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陛下,摄政王也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