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也不能跟她解释,可他没有想到,凤星歌居然对他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不过,比起她前段时间装模作样在他面前扮弱小乖巧,他倒宁愿她这样直接把怒火对准她。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毫不掩饰的真实的那面,不管她是否暴躁、武断和蛮横。那总归都是她自己,而不是人前故作姿态的那个帝王。
凤星歌不等他答话,就丢下了他一个人,离开了重华殿。
明黄色的衣衫,从君穆凌手心滑过,他没能拦住她,抱紧她,安慰她。
持刀而立的裴英,将刀锋横在了君穆凌和凤星歌之间。
少年的表情坚定而认真:“摄政王,你逾越了。”
君穆凌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气压低得让周围的宫人瑟瑟发抖:“现在不是你当值的时间!”
裴英丝毫不让:“陛下给臣特许,只听陛下传召,摄政王既然受皇恩,可以留宿宫中,那还请遵从臣子本分。”
君穆凌抿着唇,目送凤星歌离去。
直到早朝,凤星歌都没有现身,君穆凌的心情更不好了。
有几个没有眼力的三品大员,非要缠着摄政王谏言,还被他拖出去,直接鞭笞了一番。
邓太师全程看着,默默冷笑,早朝结束后,他上了马车,一个灰暗的身影悄然钻了进来。
听完来者的汇报,邓太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得阴狠:“给放安魂香的那人,重赏!”
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凤星歌年纪再小,也是个皇帝,君家那小儿本就不知规矩放肆惯了,长久以往,没有他这个太师,皇帝也容不得他。
邓太师揉搓着掌心里的文玩核桃,仿佛把他人的命运都碾压在股掌间。君穆凌,老夫说过,摄政王不是那么好当的。
没有上朝的凤星歌,此刻正蜷在皇帝的寝殿里嘲笑自己。
她一个皇帝,自己的龙榻都被别人睡了,她还全然不知。明明进入重华殿的时候,值夜的宫人表情那样古怪,却也没有一个人敢直言相谏,对她说一句摄政王在里面。
那些人是被君穆凌给杀怕了,唯独不怕她。
可她真的只是因为他擅自睡了她的重华殿吗?还是因为昨夜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凤星歌想到气恼处,抓起床头的玉枕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吓得外间的宫人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凤星歌待在寝殿只气了半上午,就逐渐冷静下来。
君穆凌在军营长大,甚至可以躲过裴英的刺杀,这人的警觉性向来很高,不至于她靠近了床榻,钻入了他的被窝,他都没有察觉到有人。
若是她当时存了杀心,手持匕首给他一刀……这么一想,凤星歌突然有点可惜自己没有带刀在身的习惯了。
“昨日是谁在重华殿值夜?”凤星歌唤来小安子。
小安子答了一串名字,都是新人,凤星歌一个都不认识。
她想了想,便让小安子去重华殿,取了香炉里的残渣。残渣拿回来后,她稍微一嗅,就闻出了里面安魂香的味道。
对香的了解,来自前世她结识的唯一的闺蜜,虽然算不上精通,但这安魂香并不是什么有害稀有的东西,不难辨认。
重华殿的宫人给摄政王燃香,帮助其安眠,看起来没有大错。
可若是她刚好去了重华殿,跟睡熟的摄政王撞上了呢?
昨夜她的确是从梦中惊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