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明明还带着怨恨,却敢怒不敢言。明明他比凤星歌年长十多岁,明明他拥有宗室皇叔的身份,可是该跪着的时候,他也只能乖乖跪着。
因为她才是帝王。
只有站在这天下至高的位置上,才能享受到这种俯瞰众生的绝对权力。
那种将他人完全碾压的快意,也难怪那些男人们如此着迷,为了这个位置,不惜血染河山。
凤星歌感觉今天出宫这趟没白过,她从来没有感觉这样刺激、过瘾,爽快。
前世的凤星歌在刚刚登基时,还没有这样的气魄和胆量。
她本来就不是作为储君培养,在宫中也因为母后的私心,假扮皇子多年,她常常害怕,有朝一日被揭穿后,就会掉了脑袋。
后来朝堂上她处处忍让,扮演完全无害的小皇帝,才从邓太师手下有了喘息的余地。
从一开始,她身边可用之人就很少,能信任的人更少。
所以她必须忍了再忍,忍到有威胁的人全部都从这个世间消失,她才能缓口气。
可以说,上辈子,她手握绝对权利,却没有任性过一天。
所有的闲暇时间,她也悄悄地学习、充实自己。
从连奏章都不懂批,到能熟练地理清势力局面,将所有政务解决,她一直在学着怎样做个合格的君主。
即便有所喜好的东西,最后也因为没有时间,直接丢在一边。
想一想,她明明被天下人羡慕,拥有了那样的地位,却从未享受过、肆意过。
在别人眼里,她可不就是傻子。
凤星歌的眸色淬着冷意。那她就学着肆意妄为吧。
年轻的小皇帝仰着头,眼神里尽是轻蔑,态度极尽傲慢。
她突然一脚踹在延平郡王的下巴上,直接把身子虚浮的郡王给踢晕了。
这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包括她的那几个侍读。
杨时皱了皱眉,最后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偏转了视线,不去看。
郭小胖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秦小侯爷咽了咽口水:“皇上,这是郡王……”
凤星歌瞪了他一眼:“朕还是皇帝。”
秦逸不敢说话了。
只有萧明扬拍手笑:“皇上跟摄政王真像!”
凤星歌眼神如刀:“再废话滚回你的北地去!”
见她动了真怒,萧明扬缩了缩脖子,转头就躲御林军里去了。
凤星歌这才拉了清湘郡主的手,带其上了自己的马车。
全程她没有问清湘郡主的意见,可是郡主的身体并没有抗拒她。
秦逸跟在其后,礼貌而不失风度地拦住了担心的阿鸿:“皇上想跟你家姑娘饮茶小聚,你如实禀报给国公爷即可。”
阿鸿:“可是……”
秦逸笑着伸手:“请——”
阿鸿最后只能赶紧给平南侯传书,郡主被皇帝带走了!
裴英翻身上马,看着那些侍卫的兵器,眼里有深意。
原来美人是平南侯的人。这个护卫阵势,恐怕就是那位长公主和平南侯的宝贝郡主了。
长公主女儿的话,倒是皇后的最好人选,就是不知平南侯是否舍得。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凤星歌所在的马车。
皇上真的是一时兴起,为了看热闹而去魏国公府吗?
马车缓缓行进,车里如今只有凤星歌和清湘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