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嗤笑一声:“太子都做不了了,更别说皇帝了,留着有何用!”
兰英知道她平素里的习惯,不冷嘲热讽几句那人是不舒服的,于是她只默默地捏肩,低声劝道:“娘娘,皇上毕竟还未满十三,年岁太小,怕是无法承受男人。”
秦太后轻轻闭眼,低声道:“哀家被先皇初次宠幸时,还不满十四,甚至还没入宫。男人看上了,会在乎你的年龄?”
兰英姑姑叹了口气,想起自家姑娘在宫里当初的艰难,她也理解秦太后的一些想法。
只是……
“镇北王没有那个意思的话……”
秦太后笑了,容颜艳若桃李:“男人的心思,无非就那几样,权利、名声和美色。他们要么权倾天下,要么名留青史,要么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越是出身寒门,越是在乎前者,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在乎后者,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觉得镇北王是想要权利还是名声呢?”
兰英姑姑想起摄政王现在不顾名声的强势做派,又想起他现在的权利地位,虽然都是臆测,但她不得不承认,秦太后有时候看人很准。
“可是皇上还没长开,这么一个小孩子……”
镇北王怎么就看上了?
秦太后:“谁知道呢?或许皇帝的身份就让男人有征服欲。或许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记着皇儿当初对他的恩情。总之,自他那日来找过哀家后,哀家观察他很久了。他看皇上的眼神,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哀家。”
兰英知道劝不了秦太后,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太后向来大胆,也善于去赌去博一个机会,但也做好了一败涂地的准备。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从那平城的乡野,到京城的皇宫,怀着堕入尘泥的准备,去求一份刹那绚烂芳华。
亥时的宫灯渐渐熄灭。
重华殿的宫人全部跪在偏殿中,无一人敢接近皇帝的寝殿。
清湘郡主和君穆凌二人缓缓走出殿门,还未取下的元宵宫灯盏盏高悬,灯下流苏在夜色中轻摆摇曳。积雪在屋瓦间堆积,四处都是雪白一片,看起来冷清无限。
“王爷,你何时知道的?”
沈卿仪难得脸色严肃,向来温柔和善的她,居然有种护崽子般的厉色。
她复又盯着沉默不语的君穆凌,问:“你会砍了皇上脑袋吗?”
这话就问得有些大胆了。
君穆凌冷冷地盯着她:“若本王说是,你待如何?”
清湘郡主凝视着他的表情,皱了皱眉:“那你为何还要保她登基?”
“本王如何行事,与你无关。”君穆凌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问,“皇上情况如何?”
清湘郡主脸上闪过懊恼之色:“早知道她心事那样重,我就不该把酿的酒给她。她喝了我的酒,还去喝其他的,混杂的酒劲上来,初次喝酒的人哪里能受得了,她这样不注意,现在昏睡过去了,估计一会儿会吐得天昏地暗的。”
君穆凌静默一瞬:“她心事很重?”
清湘郡主:“不开心就是了。其实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干嘛非要给不想要的她?”
君穆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郡主慎言。皇上从未说过她不想要。”
清湘郡主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过得憋屈难过?”
她说着,正经严肃地看向君穆凌:“你既然将我从太皇太后处唤来,帮着照顾皇上,我就当你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