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屋子外头的朦胧夜色,又是月亮直挂苍穹,薛义谦方才踩着点回了府。
她对这位哥哥的行踪还是十分了然于胸,说的委婉好听点,每日早出晚归均是为了与官宦子弟拉近关系,说的难听直白点,就是与狐朋狗友厮混去了。
平日里这个哥哥遇见她,也懒得理会,不过是点头招呼一声便擦肩而过,今日倒是吃错药了,刚见到她竟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着实叫人瘆得慌。
心底不免黑心地猜想,这是准备了什么圈套,等着她往里跳?
果不其然,薛义谦没同她支会一声,直接向座上的吕氏兴高采烈地奏报:“祖母,你都想象不到,我今天在广聚楼有幸结交了京城来的一位贵人!那贵人生得极为俊俏,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最重要的是,这位贵人还没定亲。”
话题扯到这,薛瑾夏仿佛知道了他的后半句,恐怕与做媒脱不了干系。
吕氏惊讶地招呼孙子座在身侧,又命丫鬟给他递了杯茶水,待他喝完茶顺了口气,才不疾不徐揶揄地追问道:“莫不是这位贵人在京城里挑不出个合心意的貌美小娘子,到了人杰地灵的晋江城,想讨个外地媳妇?”
本是打趣的话语,没曾想到薛义谦一拍大腿,兴奋地点头:“祖母真是过来人,孙儿不过一句话,祖母就看的透彻!”
欸?
她不过瞎说一通,竟然真蒙对了?
嘴边的瓜子一时间捏在手心里,迟迟没有后续动作,虽然心底惊异,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待将瓜子搁回盘子里,终于来了点兴致,疑狐道:“话虽如此,可这位公子哥今年贵庚?婚事上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自己能做得了主?”
正经人家的公子哥,自然不会告诉你,我要讨个外地媳妇,让你带合适的姑娘给我相看。
所以薛义谦说的贵人,听着就让人嗤之以鼻,薛瑾夏沉默不语地听着他的后话。
“自然不是这位公子告诉我他要讨个外地媳妇,是闲聊时,他提及京城的名门闺秀眼界太高,一身傲气难伺候,反倒外城的姑娘虽然门户低些,为人处事却老成持重,娶回家里那才是真真正正如获至宝。”
“瞧这话说的,那位公子倒是看的清明,所谓有得必有失,得一位情投意合的知心人,才是他心中所想。”吕氏的脸上早已笑若灿花,若是这位贵人真如薛义谦所言,那府里适龄的孙女倒是可以相看一番,指不定真有丫头能飞上枝头攀上京官的儿子?
想到此处,才反应过来,她还没问这位公子姓甚名甚?
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薛义谦仿佛也看出来了吕氏心中所想,连忙将贵人的家底尽数抖了出来:“这位公子姓谢,名安,家里还有一名嫡亲哥哥,所以婚事上长辈们也依允过,让他自己寻一位情投意合的闺秀。至于谢安公子的父亲谢大人,如今任职从三品的骁骑参领……”
话还未尽,已然听见祖母与妹妹们倒抽一口凉气。
从三品的京官,似乎还是有实权手底下带兵的武将,这种人物,在晋江城这等小地方,也就听说过而已。
吕氏毕竟是名妇人,不甚懂得骁骑参领这个职务都有什么实权,只晓得从三品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一想到自家孙女有可能攀上从三品官老爷这门姻亲,早已激动的口不择言:“听说,武官手下还有兵?”
薛义谦只差仰天大笑,恨不得将谢安的亲爹谢参领捧上天,这会恨不得在祖母与妹妹们面前狠狠地炫耀一番:“何止是有兵,骁骑营里共有五位参领,每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