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语气,自然不同的言外之意,再加上赵框宇还未动粗,难道光凭他的臆测,就能给正三品的提刑大人扣上调戏良家妇女的帽子?
简直是异想天开。
再者,庞佐领刚才的声音不高不低,借着下风口的位置,楚亲王三个字也钻进了他的耳朵,虽然是个戏子出身的贵人,可终究是个戏子,楚亲王与玉堂春如何相熟也只是传言罢了。
真要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没有势力背景的薛家。
既然没有证据,只能忍气吞声:“下官感谢提刑大人体恤,如今身子已渐转好,自是不敢再劳烦提刑大人。”
对于薛平景的识时务,赵框宇很是满意,笑吟吟地看了眼玉堂春:“如何,是玉堂春兄弟误会了吧?”
冰凉凉的眸子扫了眼薛平景,看的他哆嗦了下竟没脸抬头,玉堂春只觉得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实在毋须他多费唇舌,甩了下袖袍背负着双手,不再质问这场闹剧,独自一人走进庞府。
赵框宇眼看着玉堂春已渐远去的颀长身影,回过头时目光匆匆扫了一眼薛瑾夏,嘴巴上虽然沉吟不语,花花肠子却在捣鼓,如此貌美如花的佳人不能享用实在太过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既已知道是薛平景的女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通这点,人也毫无留恋地转身进府。
危机终于解除,薛瑾夏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呼出口:“好险。”
薛平景亦是闭上眼帘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再睁眼开时,目光里只余下疲惫,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女儿的手背上,安抚着女儿的同时何曾不是在安抚他自己:“过去了。”
至少庞府内有玉堂春坐镇,赵框宇有所忌惮,不敢再强人所难,可难保出了庞府大门,这位提刑大人不在暗地里使手段。
薛瑾春与薛瑾秋亦是惊吓的小脸惨白,平日里养在深闺,头一次见到坏人,长辈在身边都不能护瑾夏周全,可想而知轮到自己时,官职低微的父亲,又如何能护自己周全?
此时此刻,薛瑾秋终于意识到,嫁一位高官显贵是多么重要。
埋藏在心底攀高枝的一颗种子,也开始生了根。
她暗自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拿下一位家世显赫的夫婿,除了扬眉吐气,更重要的是能够护她周全。
“爹,我们现在可是要打道回府?”薛瑾夏一想到庞府里有一条视机而动准备吞食她的毒蛇,再没有心情参加赏梅宴,期盼着那些公子佳人美好相遇的情景。
步履匆匆由府内小跑而出的庞府下人,却截断了薛平景反家的退路:“庞大人不放心薛大人抱病返回府中,特意命小的前来照顾,薛大人是要小人搀扶进府,还是要小人背着进府?”
在与提刑大人撕破脸前,薛平景可不想在同僚面前丢了最后的颜面,既然庞佐领不放人,面对的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是要闯进去。
“不必,本官身体已渐恢复,毋须你搀扶。”说完这话,挺直腰板,一脸大义凛然地走进庞府。
薛瑾夏抬起眼眸,屈辱地注视着大门上的匾额,‘庞府’二字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插在胸口,鲜血淋淋才能让她保持清醒,随时做好与敌人搏杀的准备。
心善的薛瑾春极为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挽着二妹妹的手腕,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并非她独自在战斗。
薛瑾秋眼睁睁看着二伯父进府了,大姐与二姐也进去了,唯独留下她一人立在府门外,这叫什么事?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打道回府,再说,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完要寻个高官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