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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小姐,早些休息吧,今日累了一天了。”
云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眼睛半眯着:“卉姐姐,你相信宋淮忱吗?”
珂卉闻言有些沉默。
突然,云容反手往珂卉的腹部袭去,珂卉一惊,后退已是来不及,只能全凭本能的抓住了云容的手腕,但是云容手中的簪子已经触碰到了珂卉的衣衫。
云容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珂卉:“卉姐姐,我手里若是一把匕首,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云容收回手,将簪子放回方盒内:“只有自己最亲近最不设防的人才能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犯上作乱,谋逆大罪,十万大军惨死,若没有内奸,她不信。
父兄不是傻子,可是总有他们不设防的人,所以这个人或是这些人又是谁?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上如此笃定父亲谋逆造反,父亲一生光明正大,深受先皇圣恩,即便当今皇上昏庸无能,但爹爹的一颗忠义之心从未变过,又岂会做这种有违恩义之事?
这所有的疑云压在她的心头,从未消散。
云容将檀木盒子收好,起身去洗澡,走了几步,转身看向珂卉:“卉姐姐,你别难过...”
珂卉正在挑灯芯,手顿了一下,走到云容近前,帮她把头发散了,轻轻道:“小姐,我没事儿,您不用担心。”
云容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在这个寨子里的每个人都习惯了失望,却也坚守着希望。
云容躺在床上很长时间无法入睡,宋淮忱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她一直以为他和父兄一样已经死在了疆场之上,可是他活着回来了,还找到了山寨里来,他是如何在那腥风血雨之中活下来的,父兄的死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
宋淮忱这个人,只一眼,云容便知道他是一个心机颇深之人。
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眉眼间皆是清风朗月,父亲说他胸有沟壑,将来必成大器,云容以为备受父亲夸赞的少年是一个谦谦君子,几天相处下来却发现他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腹黑小人。
在一次他说要帮她梳发,却将她满头秀发弄到打结,梳子都梳不开时,云容哭着跑去父亲面前告状,那个把她当眼珠子疼的爹爹却把她抱在腿上,摸着她的头发笑着道:“云儿莫要胡说,淮忱不是这样的人。”
当年的他就是连爹爹都瞒过了的。
云容想着宋淮忱此来的目的,又想着明日之后该如何去试探宋淮忱,眼皮渐渐开始沉重,但是因着心里存了些事情,睡不安宁,朦胧间清醒又睡着,反反复复,直到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响起。
云容倏地睁开眼睛,微微偏头,透过雕花红木床上的薄纱望出去,书桌后一个黑影若隐若现。
那不是珂卉。
秦管家言云容是未出嫁的大姑娘,闺阁之内所有男子不得随意进出,所以水榭之内除了珂卉,就连护卫云容的杜渐杜若都不得进入。
书桌前的人警惕的四下打量了打量,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后,才轻手轻脚的开始翻找。
她这里能有什么是被别人惦念的?
又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夜?
水榭位于山寨的最边角处,一面乃是直耸入云天的峭壁,而从宅子外入到水榭,这之中只暗哨便有无数处,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入到水榭绝非易事,更何况水榭之外还有杜渐等人守着,这人竟然没有惊动一个人,他不止功夫很高而且很熟悉寨子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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