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拎着食盒回到水榭,打开房门,宋淮忱已经换好衣衫,正站在四方木书桌前翻看那些书信。
云容当年买这衣衫时本就大了许多,此时穿在他身上倒也合身,虽只是简单的粗布棉衫,但他身材颀长,反而显得丰神俊朗。
云容将食盒放在桌上,将盘子端出来:“用膳吧。”
宋淮忱走过来坐下:“属下谢过小小姐。”
云容自桌下的抽屉里翻找了一番,来到他身边,淡声:“抬头。”
宋淮忱见她手中拿着白瓷瓶,轻笑:“不用上药,小伤而已。”
“让你抬头。”那鞭痕被水晕染后有些发白,宋淮忱长相本是极好的,若留了疤痕,可真是糟蹋了这幅好皮囊。
宋淮忱无奈,微微仰头。
云容挑起他的下巴,将那白瓷瓶中的药粉轻轻洒在他的伤口上:“当时怎么不躲?”
“主子惩处,岂有躲闪之理。”
云容给宋淮忱上药,云容俯身,宋淮忱仰头,两人离得近,四目相对。
云容松开手,后退一步,在他对面坐下:“你少油嘴滑舌,后来不还是还手了。”
“小小姐别冤枉属下,属下只是躲了一下,并未还手,这两者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
宋淮忱一向能言善辩,云容已经懒得跟他辩驳了。
宋淮忱拿起筷子吃饭,虽不是狼吞虎咽,动作看起来也优雅的很,但是桌上的饭菜却迅速的减少,足以证明他确实是饿了。
“你这几日去哪里了?”云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去山下查探了一下羽林军的动向。”
“如何?”
“羽林军那里正在抓庄行,这几日一直在山下徘徊。”
“杜渐有说过,我想他们是想以庄行一事,借机对山上发难,不然羽林军中尉亲来洛城,总不会是真的为了给安南王贺寿吧。”
“小小姐当真聪慧。”
“聪慧?”云容嗤笑一声,“那日不知是谁说我是个被宠的无法无天,没有脑子的娇小姐呢。”
“那话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小姐又岂会当真。”宋淮忱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起身,双手奉上,“这就当属下给小小姐赔礼了。”
云容看着面前的人,没有接杯盏,半晌,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宋校尉,你今日回到这山上,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自然不怕,因为属下知道,小小姐信我。”
云容看他半晌,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盏,淡淡道:“我并非信你,只是庄行更加不可信而已。”
“无论如何,小小姐最后选择的人是我,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什么叫选择的人是他?云容面颊一红:“你又如何知道,我信你?”
宋淮忱在云容对面坐下,拿起方才云容为他斟的茶水,轻啜了一口才缓缓道:“庄行之言,错漏百出,小小姐心中,自然有数。”
“庄行之言,一步一步都紧密细致,何有错漏?”云容道。
“先不说旁的,只云泉的玉佩,便足以让人生疑。”
云容神色一动:“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自然,这玉佩乃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女兰蔷托小小姐送给云泉的,而并非小小姐送给云泉之物,若庄行只是把玉佩交给小小姐,倒也不至于这般明显,但是,他偏偏为了得到小小姐的信任,而称这玉佩乃是小小姐送给云泉之物,这便是第一处错漏。”
云容打小跟着翰林院大学士做学问,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