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福生正坐在桌后面,脸色沉沉,彰显主人心里不痛快。
叶梓原先抱着,能远离这个人尽量远离的心思,一个月下来都避着他。
这人见她没找麻烦,一个月下来也没搭理过她。
下午一场嘴仗,打破这种彼此不搭理对方的平衡。
为了不当着全社员的面被批评,叶梓祭出她的獠牙,双方算是撕破脸。
叶梓也懒得再跟他虚以委蛇,开门见山道,“不知大队长叫我来办公室,有什么事?”
方福生也干脆,“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大队长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意思?!”
叶梓想求的不过是个相对安静的生活,虽然识破脸皮,却没想过彻底把对方得罪。
她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在双车大队,安安静静过日子,其他事我没兴趣掺和。当然,如果我这么小小的愿望得不到满足,会不会做点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所以,大队长一定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对吧?”
叶梓这话很明白,方福生不找她和慕东辰两祖孙麻烦,她会守口如瓶。相反,方福生不让他们安静过日子,她极有可能捅出他昧下私产的事。
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瞒产私分抓得极严,情节严重的甚至有被枪毙的。六十年代末到现在,瞒产私分的现象几乎杜绝了,跟着盯着这块的人也渐渐没了,有些人心思就活络起来。
自打方福生接任大队长职位,双车大队的粮食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远远超过比其他大队。在社员的游说下,他最终没能抵账住诱惑,听从社员的提议,隐瞒私产私分。在这个过程中,尝到甜头的他,胆子渐渐变大,然后伙同农业站一把手,抠出了一部分私产,两人平分。
这事一旦被告发,是掉脑袋的大事,方福生一直做得非常隐秘,连他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叶梓这个小丫头,竟然会知道。
这是他绝对没想到的。
方福生只以为,往常他私下跟万站长见面,无意被生活在县城的叶梓给碰到过,压根想不到叶梓手上握着金手指,知道很多他不为人知的事。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刚我跟你说的时候,慕东辰有听到。”
得知叶梓知道他秘密,方福生有一闪而过的杀意,冷静过后,明白,杀人不可为,那只能接受对方的提议,“社员要说什么,我管不着,我能保证的就是在我权力范围你,公平对待你们。”
叶梓要求的也只有这点,“那就这样说定了。”
看她抬脚就要走,方福生叫住她,“方同志和程同志清清白白的,叶同志往后不要在拿他们两的事说。”
两个小年轻有处对象的意思,但彼此都没捅破最后那层纸,方福生不希望,在事情还没成之前,流言就满天飞。那样,无论对程悠然,还是对儿子都不好。
“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没说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
最后扔了一句话,叶梓就出了生产大队。
翘首注意着生产大队大门的慕东辰,见她出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怎么样?大队长没为难你吧?”
慕东辰关切的眼神,叶梓很是受用,“我既然敢说出那话,就有把握他不能拿我如何。”她惜命得很,没把握的事,她不会贸然去做,“往后在工分方面和分粮方面,大队长不会克扣我们。”
上次知青补贴,她只领了一半,另一半就是被方福生吃了。
明知如此,叶梓却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