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许时很喜欢他送的礼物。
他的眼光真不错。
许征暗自肯定。
之前煤卖完了,中途还有不少人找许征买煤,许征不在,就拜托许时将他们的住址和需求量记下来,等新的煤一到,立刻把煤给他们送去。
短短三天,光预订的煤量就达到了十几吨,许征还是低估了他家煤的竞争力。
幸亏此次带回来的煤足足有三百吨,否则仅凭两车煤的量,刚全部做成蜂窝煤就被预订光了,许征还得马不停蹄地再去一趟关乐。
三百吨煤,肯定不能靠他和许时两个人干,许征去劳力市场雇佣了十个人回来做煤球,每人一天一百,要求至少做七到八千个煤球。
做煤球十分辛苦,可看在工资这么高的份上,依旧有人抢着干。
许征以前干活的效率一天能做一万个,不过得起早贪黑。
如今许征调转了身份,当起监工,督促他们干活,顺带自己也跟着干。
反正多他一个劳动力,还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
仓库里五六个人同时在那干活,各种工具与地面的碰撞,悉悉唰唰,铿铿锵锵,干得热火朝天。
许征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大叫一声:“哈!”
许时的影子早将他出卖,许征毫不意外地转过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找你啊。”许时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见到许征,眼中的欣喜为瞳仁增添光彩,明亮透彻。
许征搅拌着地上的煤泥,漫不经心问道:“来帮我干活吗?”
“不。”许时想起被煤球统治的恐惧,想也不想拒绝。
“那就一边去,少碍事。”
许时蹲到了旁边的石阶上,撑着下巴看许征干活。
“对了,你最近怎么都不去网吧了?”许征同他闲聊道。
“你还记得网吧的事呢。”许时轻笑,学着许征的口吻说,“你当初说的,再敢逃课上网,打断你的腿。”
有这么回事吗?
许征使劲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次。
按现在的时间线来说,发生在前半年,可如果按照实际的时间线,对于许征来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初三下刚开学,许征偶然去许时学校找他,结果却发现本应在上课的许时不在学校,问过同学,才得知许时翘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学校附近的黑网吧。
许征果然在网吧的角落发现了许时,顾及着许时的面子,许征没在网吧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而是一言不发地提着衣领把人拽走。
拽到路边小巷里,许征追问他逃课的原因。
那时的许时连抬头看他都不敢,倔强地低着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本以为会换来许征一顿揍,谁知许征没有打他,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道:“随便你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把原本沉默寡言的许时激得像个刺猬,眼里带着受伤的神情,却极力压制着所有情绪,冲许征喊道:“我不用你管。”
许征原先都打算放他一马,没想到许时越发过分,许征凶狠地把人抓住,手还没落下,许时就哭了。
不是之前虚情假意的那种嚎啕大哭,而是一个劲地往下砸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到许征手背上,难过到极致还发出那种呼吸困难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