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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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欲言又止,最后说道:“而靖海侯,原来竟是——”
“玄质。”景澜回过神,抬手看向手腕,腕上银链一闪,她漠然道:“‘此生生在此生先,何事从玄不复玄’。靖海侯从立朝之初,就是皇帝的‘玄质’,祭以秘咒相连气运,分其灾劫伤病。因身负法印之故,能被困在城中不得离开。当年先帝患病后,我父亲身体便每况愈下,人人都说他是沉迷酒乐被掏空了底子,但我母亲心知肚明,他是先帝的玄质,自然一衰俱衰。”
景澜道:“如先帝那样的人,怎么甘心就此老去?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边派人在民间搜罗延寿的秘方,一边又将亲生女儿嫁给靖海侯。玄质就像咒人,都是施法之人的替身,再多也不会嫌多。只是先帝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能分担伤病苦痛的人,他想要的,还需是一个身负灵力,能分担法术损伤的修行之人。我母亲与他血脉相近,又难得能修习法术,她若与靖海侯成婚,生下的孩子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是以她说,我的命从不在自己手中,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而那次入宫,先帝本要施法,病症却突然发作,叫我侥幸逃过,免去如我父亲那般被印记束缚,不得不受困于城中。”景澜语声微顿,继而道:“多年来她查阅古籍,遍访名山大派,只是想解开我身上这道印记。可惜始终无用,后来她知道凭借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解开这道印记,索性断了此念,将我送往寒山修行。”
皇帝低声说:“这些事朕都知道,骤闻此事时,也觉得难以相信。虽说父皇行事向来奇诡,也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但他杀了太子是真,又强夺其嗣不许后人祭香火也是真。纵观他后来言行举动,几乎就像失了神志一般,不顾人伦常理了。只是未曾料到,他走火入魔剑走偏锋,最后竟成了一个不生不死、只知杀戮的怪物!”
“从他服丹后,不但性情大变,心性也变了不知多少,俨然就像另一个人。”皇帝说道,“他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朕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一门心思钻研长生之道,炼丹药,服丹药,最后还要学什么法术,当真是匪夷所思。”
景澜道:“如果眼下有一人,自称活了千百年之久,陛下问他历朝密闻旧事,他无所不知无所不答,哪怕是本朝初立时的隐秘之事,他也能件件点出,那陛下会信他所言吗?”
皇帝一怔,沉吟片刻后道:“博闻强识之人朕也不是没见过,怎知他就是活了千百年的人呢?”
“若他能自证,”景澜道,“他所说的每件事,都能一一证明是真,陛下是信还是不信?”
皇帝若有所思看着她:“若心存慕往,哪怕此人不在朕面前,朕也会寻其他自称会什么炼气养性、逾越百岁的高人来。可朕不信,哪怕他真是如此,活了千年万年,那也只是笑一笑便过了。”
舅甥二人对视一眼,仿佛在彼此试探。景澜心知洛元秋刺金师的身份定然瞒不住,但此时却不是向皇帝揭开的最好时机。
皇帝笑着说:“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舅父?若我真有此意,今日也不会让你那位……师姐出手了。”
景澜顺势道:“还未请教舅父,她是如何办到的。”
“原来你也不知道,”皇帝说,“朕也不太分得清你们修士用了什么法术,不过此事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手上割了一道伤口,放血出来喂进了那行尸口中,然后一剑了结了他。”
景澜眉目舒展,呼了口气道:“总算是了却一桩心结,这么一来,陛下也能安心过个年了。”
说着她也不等皇帝发话,自行从地上站起来,又把剑捡起。皇帝冷哼一声:“朕是安心了,就是不知道你这